温旸与南绮的脸都涨得通红,把头别过去,气鼓鼓的样子,这时从云舟上传来了一个女声,“那边的是寒英师姐吗,道左相逢,亦是有缘,何故避而不见呢?”说完云舟的速度就放缓下来。寒英苦笑了一声,说道:“靠上去!”
温旸答应着,操控着船舵,把云舟缓缓的向前,与那艘大船并排而行。两架云舟并排在一起,一个硕大,一个则显得十分渺小,并排靠着,相隔只有数丈,依稀可以听到另一艘船上面的笑声。
寒英低声对顾颜说道:“那是阳明岛的云舟,阳明岛在金银岛之西,算是崖山制下的一个大岛上,岛主叫云不语,平日里与我有些不睦,你可别见怪。”
顾颜抬头向着那艘云舟上看去,四周都用不明材质的华丽金属装裹着,每个角上都系着彩带,随着天风一起,四下飘荡,在船的尾端有一个女修,扬着手,不停的向着洒着粉红色的花瓣,在天空中飘飘荡荡,显得华丽无比。
顾颜不禁笑了起来,这位岛主,气派尊贵都是足够了,排场也排得够大,只是……怎么看怎么有几分别扭。
这时候似乎听到对面云舟上有人击了一下掌,然后阻隔在两艘云舟中间的云气就缓缓的分开了,对面那艘云舟果然大得很,前后大概有三十几个修士,光在船头和船尾操控着的就有七八人。相比之下,顾颜这边所乘的真是十分渺小了。
那些修士有男有女,众星捧月一般的簇拥着一个女修在中间,那名女修穿着明黄色的华服,头上挽着高华的发髻,眉心点着一点红色的朱砂,显得十分的雍容而华贵。她身后侍立着四男四女,显然都是她的弟子。
她伸手从边上拿起了一柄玉如意,轻轻的一敲,发出了“当”的一声,如同金击玉磬,嘈杂的声音一时全消,然后笑吟吟的看着寒英,“寒英师姐,这是从金银岛来吗,你我源出同门。住得又近,应该时常来往才是,在路上相逢。姐妹间怎么能不叙叙旧呢?”
寒英垂下了眼帘,声音也放低了些,“云师妹盛名播于归墟海,崖山内谁不知道你的名头,愚夫妇僻处在金银岛上。怎么好意思上门看望呢?”
云不语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但随即便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脸顿时又冷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柏桐,问道:“柏师兄当年真气走岔。如今可好些了么?我岛上藏有五千年的青灵髓,用来炼制决明玉液最好不过了。不如柏师兄会后到我的阳明岛上盘桓一番如何?”
她边说着,眉目间也露出了几分喜色。一对妙目,眼波转流,似嗔似喜的看着柏桐。
寒英看她这样作态,就有些不快,将脸别了过去。柏桐被云不语这样注视着。就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到寒英不太高兴。就伸手过去,抓住了她手,然后说道:“我和寒英都是同进同退,既然当年她发过誓言,不会到你的岛上作客,我自然也不会去。云师妹若有闲暇,不妨来金银岛盘桓,也好叙当年的同门之谊。”
寒英听了他这句话,才转嗔作喜,面色变得和缓起来,云不语的脸色则冷了下来,哼了一声,“柏桐师兄果真是伉俪情深,好生叫人羡慕,只是不知你当年筑基时,金灵气走岔入了三焦,年深日久,万一侵入脏腑,不单晋级无望,还与寿元有损呢。寒英师姐为了当年的意气之语,就这样的束着夫君,不顾他的性命,岂不是让人齿冷呢?”
她这番话连挖带损,夹枪带棒的,说得众人都变了颜色。温旸毕竟是少年性子,按捺不住,喝道:“云师叔难道还没看出来吗,我师父夫妇得了这位前辈相赠的万载青灵髓,早就炼成玉液,把伤治愈了,云师叔的好意,只能敬谢不敏了!”
寒英叱道:“温旸噤声!”温旸似是自知失言,悻悻的退到后面去了。云不语听了这话,脸上顿时就变了颜色,她把目光落到顾颜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还不知道,金银岛何时出了这样一位高人?”
顾颜苦笑了一声,装低调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微微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向着云不语点了一下头,“在下姓顾,是从外海来的,误入归墟海,与寒英柏桐两位道友结识,相赠青灵髓不过是小事,却也不值得一提的。”
云不语哼了一声,“听说师兄师姐在金银岛上僻居,不问外事,没想到不声不响的也招揽着英杰,不知道这次温岛主结丹大典,两位送上什么礼物?太寒酸了可拿不出手去!”
本来言辞犀利的寒英,自从柏桐说话之后,似乎就变得温顺了许多,只是靠在他身边,并不开口。柏桐道:“只不过是愚夫妇自植的一些灵草,炼制的丹药之类,金银岛是小地方,又不像阳明岛有那许多的天材地宝,实在上不得台面。”
云不语见寒英不说话,自己的辞锋落到了空处,她又不想和柏桐辩驳,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处一样,不禁有些气馁,眼睛转了转,又说道:“崖山卫山主,与温岛主最是交好,你们的礼品太单薄,恐怕会惹得卫山主不满,不如这样如何,小妹这里,有一株历经八千年才成熟的紫云株,这次本来是想作为贺礼的,今天就拿出来做个彩头,我们大家做个游戏如何?”
柏桐沉声道:“什么游戏?”
云不语笑吟吟的说道:“我们本来有同门之谊,如今分别了数十载,若是不切磋一下,如何对得起久别重逢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