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他!

林正也很诧异,他对袁弘义影响甚深,因为那游街之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忘,而沈鸿轩也在他面前几次提到过袁弘义,说此人纵然有学识也有手段,但野心太大,心思太重。

林正知道那些闹事学子被放出来的事情,当时人太多,唯一给他的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袁弘义,但此人抓他的时候也未见着,所以对其也没什么特别恨意。当然,也不会喜欢。

这一次林母想着施粥,林正就想到这边的难民,花了一千两买了五百石粮食送过来。数量的确有些多了,然而林正觉得自己这次科举实在是受了这场大灾的帮助,所以多花一些也无妨。

他没想到会在这边碰上袁弘义。

这个人也来送粮?

也是,就算心思重,未尝缺乏一颗善心。

这样想着,林正倒是觉得袁弘义也不算坏,就对他一拱手,也不说什么,走了出去。

他们之间的确是没什么话说的。

袁弘义看着林正出去,眼神晦暗不明。

但是林正拱手的时候,他毫无反应,此刻他反应过来了,却也错过了。

不过他想了想,他估计是不会对林正还礼吧!

林正当上状元的事情他也知道。

羡慕嫉妒恨,他也被人夸过有状元之才,然而此刻却是除去功名永不录取,只要昭庆帝还在一天,他就永远没有办法做官,对于一个志向远大的人来说,这是一件如此的残忍事情。

林正有没有舞弊,袁弘义很明白,或许此人成为状元有取巧的成分在里面,但沈鸿轩的徒弟不可能是个败德之人。不过他到底是嫉妒林正能成为状元。

林正送粮过来,他先前没看林正的脸,不知道林正的身份,见此人送了很多粮食,虽然笑其不知这些粮食要被贪墨多少,但对有善心行善举之人,他还是佩服的。

然而知道了是林正,先前那点欣赏就迅速变了。

装模作样,他只在心里冷笑,现在做了状元,估计是家底颇丰,所以才能如此挥霍吧!

他知道自己这是嫉妒,但又如何呢?他想怎么想林正,是他的事情。

后面巡兵点好了粮食,催促着袁弘义去登记一下,袁弘义上前。

那小吏对他明显没有对林正热情,听说送来了一车,十袋粮食,只是随手在本子上勾了两笔,然后应付性的说了几句感激之话。

袁弘义笑着,然后走出了这间小屋,外面的风极冷,他抖了一下,马上又家丁把车厢里面的小暖炉拿过来,袁弘义推了推,然后见无人注意他,对家丁说:“我上去换衣服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家丁点了点头。

袁弘义上了车,车厢座位下面有个小箱子,他从里面取出来一套打着补丁看上去很是破旧的衣服,有对着铜镜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涂黑了自己的脸。

先前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一下子就变成了蓬头垢面的乞丐摸样。

家丁驾着马车往右边巡兵少的地方走去,突然拉车的马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样,开始朝着黄杨县里面狂奔。

两边巡兵很快就发现了,但是马车速度快,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黄杨县里面现在都是难民,突然看到一架马车过来,不,他们是突然看到马进来了,就像是看到了一块巨大的肉走在街上,也没人去管马的力气大,会不会一脚把他们踹死。有力气的难民马上跑上去,抱住马的蹄子,张口咬出血,看那动作大概是因为力气不够,咬了肉,却撕不下来,所以只能这样咀嚼着。

马哪里受得了这个?撅起蹄子来就要踢。

马车太过颠簸,袁弘义透过缝隙看到外面聚过来不少难民,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马车里面有个机关,按一下,底座就能开。他把机关打开,滚了下去。

巡兵们赶到了,拿着刀枪但是也不能把那些饿得已经不怕死的难民赶走。

最后只能是家丁跳下马车随着巡兵们走了,马车留了下来,马被难民分食。

袁弘义看到已经连一块骨头都没剩下的马,心里生出一股寒意。就算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不成功便成仁。然而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难民,他真的能够说动吗?

如果把这些难民带入京城,那京城又会出现怎样的灾难?

天色渐暗,风刮得越来越厉害,那些抢了马肉的难民都躲进了屋子。原来黄杨县的房子也不多,当然不够十多万难民用的,但是硬塞,人多也暖和一些,所有屋子都挤得死死的。

袁弘义低着头随意走进了一间,然后被人推了出来。“哪来的小子,居然跑到我们黄家沟的地盘来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恶臭,把袁弘义推倒在地后,上前踩了两脚,然后就要扒他衣服。

这里的人大半都是饿着的,力气都靠一股狠劲,袁弘义怎么说也是个正常成年男子,对自己过来也是做了准备的,被推倒不过是因为没什么防备罢了。

他心一横,摸出怀里的刀,就把那人的手划破,恶狠狠的道:“怎么了!你房子是你们的?”

心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袁弘义想到京城中那些恶霸的样子,装了出来。

那人被划破手,第一反应马上就是对着伤口吮吸,把一手的血迹都舔干净。

其他人也许是冷得饿得不愿动了,也没什么人上前来,只是都看着袁弘义。

袁弘义被盯着,心里有些怕了,转头就走。

他虽然是出身贫家,但是从小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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