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鸿轩所想的一样,除了落榜考生,这些捣乱的考生之中最多的就是国子监的学生,有些还不是这届考生,就是被同窗蹿嗦着过来了。

沈鸿轩穿着官袍,有些学子不认识他。

学子们因为闹事都有些脑袋发热,有人就指着沈鸿轩道:“大人莫非是要包庇这些舞弊之徒?会试乃国家最重要之抡才大典,出现舞弊,朝廷威仪何在!汝乃佞臣,吾等是为国请命,安敢阻之!”

这人一说,有不少不认识沈鸿轩的学子也开始叫嚣起来,纷纷开始说沈鸿轩包庇。

人多,胆子就是大,就算明知道沈鸿轩是官,这些学子也敢指着沈鸿轩的鼻子骂,还觉得自己颇有风骨,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但……只有那几十个人叫嚣。

其他学子都是沉默起来。

一小部分是见到沈鸿轩的官袍,胆小不敢骂,大部分是那些国子监的学生,他们可都认识沈鸿轩啊。

国子监祭酒,总管国子监。沈鸿轩是他们的校长,他们对沈鸿轩怎么都要称呼一声先生。

古代师徒如同父子,徒弟背叛师门也称忤逆。沈鸿轩是他们的师长,他们按理应当听他的话,可是如此时候,沈鸿轩显然不会是跑过来支持他们闹。

几十个骂沈鸿轩的学子突然意识到不对,四周都没了声息,其他学子都那么安静。难道真的是个大官,不能惹?他们的声音渐渐小了,直到最后安静。

即使是被指着鼻子骂,沈鸿轩也是表情平静,他注视着那些曾经在国子监见过的熟悉面孔。

那些被他看到的学生都低下头。

旁边围观的百姓也都不认识沈鸿轩,但是见到先前疯狂的学子居然一下子就干净了下来,也是纷纷好奇沈鸿轩的身份。

终于有个国子监的监生忍受不住了,他上前几步,走到沈鸿轩的面前,态度恭敬而温顺,持学生礼向沈鸿轩问安:“先生。”

有了这一个开头,这□□学子里的国子监学生也都纷纷向沈鸿轩问安。

其他人也是终于知道了沈鸿轩的身份。

国子监祭酒,从四品的官员,沈阁老之子,有名的学士。

从古至今,学生见了老师,多半会有一种老鼠见了猫的感觉,特别是当你在做坏事的时候见了,这种感觉尤其。

国子监的学生见了沈鸿轩,先前闹事时候的脑袋发热状态迅速解除了,脸上都是害怕的神情,他们终于想起来自己做的是什么。

他们抓的是在榜的进士,是朝廷已经承认的进士。

就算是他们觉得科举不公,这样做也绝对是对朝廷的挑衅之举。

沈鸿轩此刻没有了两个时辰前对林正的那些温和儒雅,他一身官威,面孔严肃之极,看着这些学子冷冷说了一句:“你们还知道叫我一声先生?”

这话已经是代表了他的愤怒和失望。

他道:“你看看,你们在干什么!大家都是寒窗苦读了十多年的学子,院试乡试会试哪一次轻松了?这一次落榜,是你们学问不够!你们现在应该去学堂,再好好学学,而不是仗着人多跑去抓这次的高中的进士!”

“你们觉得自己有多少才华,一定能中进士?不过只是一次落榜就如此不忿,还做出如此有失体统的举动,这些都是谁教你们的?”

那些闹事学子们自然是不敢接沈鸿轩的话。

沈鸿轩继续说,这次声音更大,近乎是咆哮了!

“是我教你们的!但是我有教导过你们这些吗?”

“朝廷已经把这次所谓的舞弊之事查清楚了。还要我把事情都说给你们听吗?前举人方谦品性不佳,花千两纹银从他人处购买了诸多考题,其中有一小题恰好撞上了本届会试题目,方谦自以为买到了考题,后被查明,革去功名,永不可参加科举。这就是这件事情的全部!你们之中考前猜题的人还少吗?”

“便是国子监内,也有不少博士会在你们考前帮你们猜题,你们说有没有猜中的!”

国子监就在京城,里面教导学生之人又多是官员,这些官员盘根错节的,认识考官副考官很寻常,就算不是那种至交好友,但是对考官的想法平日的文风都是很了解的,加上历届会试,时常研究考题。这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每年会试考试,国子监都是猜题成风,猜中的更是不在少数,不说一小道题目,就算是大题也曾有猜中的。

国子监的学生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是的,他们国子监其实也有人猜对了考题。

“你们真的以为若是泄题,朝廷会这样不闻不问?那拿到题目的人会只卖给一个人?那必然是闹的满城风雨。只不过是一个巧合,放榜之前,你们也听说了,那时不来闹,现在却给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鸿轩这一番大论,有理有据邻人信服。

加上这里面有许多他的学生,大多不敢提出反抗之言。

眼见事态即将平息,贺府尹终于赶来了。

事实上真正见到这么多穿着儒衫的学子聚集在一起,贺府尹脑袋都大了。

这实在是太多了,一百个是最起码了,说不定已经有了两百人。

这样的规模,都可以到皇宫请愿了。

且中间那被抓的当届进士,六个啊,居然有六个。

进士已经算半个官身了,普通百姓见官不跪都能治个小罪的。这样算半个朝廷命官的当届进士们就这样被这些人抓着游街。

胆大包天啊,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贺府尹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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