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自然是没有其他人,原本的几个书童也都吩咐出去了,十多个举子聚在一起,神色都带着几分凝重。

一个举子打破沉默:“若是真有泄题之事,那卖答案之人总不可能之卖给方谦一个吧!若是方谦真的舞弊,我们自然可以去告发,但若是只是一场误会,让方谦没了功名不说,对我们的前途也会受到影响。”

这观点和林正的差不多,林正也道:“正是如此,我们和方谦是同乡,也是一起来京城的,甚至还是知道了他花钱卖考题的事情,若是方谦出了事情,我们也会脱不了干系,现在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可是若是真出现舞弊之事,我们身为举人、当届考生,岂可置之不理?这对我们也是不公平!”当即有人不服。

说话之人四十多岁,两鬓花白身材消瘦,一看就是蹉跎了很久的。

科举在这些学子之中是如此重要,乃是他们向上爬的唯一渠道,他们从童生开始考起,为科举寒窗苦读数十年,他们是最受不得这科举舞弊的。

林正怕这些举子去举报,惹出麻烦,只能说道:“可也不能冲动行事,总得有真凭实据,怒江大水,圣上已经是震怒了,再爆出科举舞弊……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到时候到底会如何就说不准了。”

大多数举子还是保持沉默,不过能考到举人,他们自然都不是笨蛋,此刻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林正和赵宇洵对望了一眼。

两人没被那几道题难倒,考得又都还行,自然不会想去举报,要是弄得重考就不好了。

这些人各有思量,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若是一个劲的拦着,怕是有人还好怀疑到他们头上来。

所以大家继续聊了几句,定下若是其他地方考生传来了科举舞弊的消息,他们就不瞒着。

高高兴兴出门,林正回到家之后就显得心事重重了。

赵容见了,还以为是自己哥哥没考好,不过她也是知道自己哥哥学问的,有些遗憾,但也并不为自己哥哥担心。

就这么过了三四天,林正心中那种不安的情绪正逐渐扩大,一个消息传开了……

正是科场舞弊。

最先倒霉的还是方谦,不过不是与他同来的那些举子告的,而是他自己喝醉酒说出来的。

当时方谦邀了许多考生在青楼饮酒作乐,兴致一来,他喝多了。有学子就问他,这次科举是不是十拿九稳。他就回答,他这次一定高中。有学子不服,问他到底写了何等的文章,方谦笑嘻嘻的说自己提前拿到了考题。

那时可是人多口杂,自然没几个人愿意为方谦保密的,消息当即就传开了,弄得人尽皆知。考生们本来就在为那几道怪题而苦恼,方谦简直是一下子就撞到了枪口上。第二天早上,就有很多考生聚在贡院门口,言明科举舞弊之事。

方谦酒醒之后,立马打算逃走,但是他可不是个动作速度的人,带着两个小书童和一个侍女正在收拾行李,就被官差给抓住了。

舞弊之事越传越大,怒江毕竟远,这事情就成了京城里时下最新鲜的谈资。

林正赵宇洵这样的虽然担心,但是还有人比他们更担心的,那就是本届的主考官程何谓。

作为主考官他本来应该锁在贡院里面审改卷子,但是贡院外面那么喧闹,他怎么可能听不到?待科场舞弊的消息传出来,这个素来被称为硬骨头的官员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程何谓外号作为一个言官,一向严于利己,平日对其他大臣少有小错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虽然他确定自己没有漏题,但是只要这传闻出来了,他的政治生涯就得毁掉大半。

原本能当上会试的主考官,他也是喜出望外,想大干一场证明自己的实力。

但是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程何谓不懂。

所以他也顾不上其他了,想到真出现舞弊的后果,他就后怕不易,他的确想青史留名,但是要是以大夏朝科举第一舞弊案主考官的身份,他宁可不要。

事情瞒不下去,程何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陛下。若不是皇上力排众议,他也不可能成为主考官。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陛下也会保全自己吧!

不过他得先把事情稍稍处理一下。所以稳定了一下情绪,程何谓马上跑到贡院门口,拿出平日骂人的本事,训斥聚众的学子。

“吵吵嚷嚷像什么话!这里是贡院,不是集市!你们都是学子,会试是国家抡才大典,大夏朝立朝几百年出现过泄题吗?若是谁舞弊,我第一个除了他的名字,永不可参加科举!你们先散了,此时事关重大,我总得禀明圣上。那传闻舞弊的考生已经被抓去审问了,很快就能得到消息。我在此保证,绝不姑息!”

程何谓这番话总算让举子们平复了不少。

待举子们散去,程何谓才上了轿子,急匆匆的要先去一下牢里先把情况给了解了,在思虑如何解决问题。

然而,到了开封府,见到了那名被抓的考生,听到了已经审出来的东西,程何谓彻底昏了过去。

不是假的,是真的。

真的有人泄题,真的是科场舞弊!

旁边抓到人的上京府尹,见到程何谓这样也是摇摇头。

不管泄题的到底是不是程何谓,他已经确定程何谓倒大霉了,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得在牢里见到程何谓。考虑到事关重大,或许程何谓会被关到天牢,而不是这里?

因为有人是告到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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