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翎愣住,“丑?”
西陵地处极西,风沙大,雨水少,许是这个缘故,西陵人都生得比较高大粗犷一些。
除了五官比较深邃,他们的皮肤也偏黑。
但异域风情,其实别有一番风味。
就好像刚才那两个平西侯府的小丫头,虽然五官不够精致,但却自有一股旷达清爽的气质,和丑这个字,那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可珂儿这么一丁点儿大的小屁孩,竟然说她们丑……
崔翎哭笑不得,捏了捏珂儿的小鼻子说道,“你才多大啊,就知道美丑?”
正说着话,五郎进屋来。
他笑着问道,“还在外头就听到你在教训珂儿,小家伙又怎么了?”
崔翎将刚才的事跟五郎说了,“你看他这么小一点就挑剔别人的容貌了,这长大了可还怎么得了?”
她还指望着五郎教训儿子两句,以貌取人要不得。
结果五郎却哈哈大笑,还猛猛得亲了珂儿好几口,“我儿子这么小就懂得美丑,这是好事啊。”
他将珂儿接过来,“儿子来,爹带你去睡觉去。”
崔翎张着嘴愣愣得看着五郎和珂儿往屋子里走去,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翌日,老太君提出要看看西陵城街景,她已经几十年没有回来过,当年那些熟悉的景色不知道已经有了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
平西侯便笑着应道,“姐姐想去哪?我带你一块儿去。”
世子面上隐有担忧。他见屋中没有旁人,便直言道,“本不该扰了姑母兴致,但这几日却还是在家中先歇息一下再说。”
他顿了顿,“昨夜令尹府走水,有人趁乱偷入令尹书房。”
五郎眼眸微亮,“不知令尹府丢的可是重要的东西?”
他要陪着老太君来西陵,皇帝本来是不准的,但那段时间恰好接获线报。说从前宁王叛党的余孽在西陵城有所动静。
西陵城本来就是城防重地,因与西域接壤,所以位置关键,特别受到瞩目。
皇帝怀疑宁王叛党与西域人结伙要对盛朝不利,所以才趁着这机会,叫五郎来西陵探查。
宁王早已经伏法。就是留下个把没有入过族谱的子嗣,也不足为虑。
但令人担忧的是西域的虎视眈眈。
西域和突厥接壤,若是西域对大盛开展,野心勃勃的突厥必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到时候大盛腹背受敌,恐怕要损失良多。
世子摇头道。“令尹府除了书房并没有遭到偷窃,书房里虽然被拿走了一些往来书信。但令尹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物件。”
他的面色却严肃了起来,“我想,一定是令尹府中什么让人想要的东西,那些人这回没有拿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意思是,这几天不太平。老太君年纪大了出去不方便。
平西侯似是方才知道此事,他瞪了一眼世子。“你怎么先前不告诉我令尹府遭窃?”
他气呼呼地说,“我都叫人准备好了马车,你才告诉我外面乱,去不得!”
世子连忙手忙脚乱解释,“父亲,父亲,您听我说,不是儿子有心要隐瞒,只是您昨夜喝多了,睡得跟个……什么似的,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马上感觉到了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摇头,“啊,父亲,您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平西侯冷哼了一声,“在你外甥外甥媳妇面前,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等到夜里自个来书房领罚吧,不像话,连自己的父亲都敢编排!”
他转头对着老太君说道,“姐姐,那你就在府里在歇息两天。你放心,你兄弟我办事不是盖的,就两日一定查清楚那些来路不明的小子是谁!”
五郎想了想,便道,“舅公,大舅舅,借一步说话!”
安静的书房内,平西侯沉吟半晌,“你是说,皇上接到了线报,说宁王余孽与西域人勾结,要祸乱西陵?”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但我最近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世子也说,“除了昨夜令尹府发生的盗窃案有些可疑外,先前西陵城一路风调雨顺,路不拾遗,可一点都没有平王余孽作乱的态势。”
他顿了顿,“不过,西陵城与西域接壤,两国只要有官府开的文书就能通商来往,若说有来路不明的人混进来,那也无法杜绝。”
五郎想了想道,“听舅公和大舅舅这样说,倒好似是有人故意要搅混水,让皇上出招。”
他深呼一口气,“果然这趟西陵,我来对了!”
假若当真有什么作乱,那一定没有人能比在西陵镇守的平西侯更清楚的。
平西侯在西陵一辈子了,就好像草原上最敏锐的猎鹰,这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脱他的追捕。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那一定是有人故意混淆视线了。
但,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平西侯世子道,“表弟放心,别的不敢说,但只要在西陵城的地盘上,我们苏家还是说了算话的。”
他目光一抿,“只要当真有这样心怀叵测的人,不论他在何处,就是掘地三尺,我们也一定会将人找出来!”
只要找到了人,那么所有的事都会迎刃而解。
经此一搅,去逛街市的计划自然就被取消了。
世子夫人戎氏怕老太君和崔翎无聊,便立刻想到了别的解闷的法子。
打马吊是前朝流传下来的一种贵妇人之间的解闷方式,盛京城也有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