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内力之高,也许还不输给阿音。
“不是说了不用你跪了么,你这样让我多不好意思。”晃神之间,对面一道稚嫩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扯回。
瑾玉抬眸望着对面的男孩,轻描淡写道:“双膝屈下将要碰触地面之时,身子的重心已然向下了,这样的情况是很不好扭转的,你若不信,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
所以他那一声‘算了’出来,她也收势不及。
不过现下看来,原来他本意不是要她跪,而是试探诚意。
“是么。”纳兰玖璃咂了咂嘴,“从来没试过,我以为但凡是练家子应该都收的回来,回头真要试试。”
幸好爹爹方才出手的快,否则让娘亲知道他这么作弄一心救人的姑娘,肯定挨揍。
“你回去后可以当着我的面试。”雪衣男子开口,声线清凉而平静,“若是收不回来,我帮你托起来。”
“真的?”纳兰玖璃闻言,抬头看着身边的男子咧嘴笑了,然下一刻,忽的笑意一敛冷笑出声,“你当我白痴么!回头真要收不起来,岂不变成跪你了,你才不会好心帮我托起来。”
这转变极快的态度让瑾玉顿时眼角有些抽,这孩子怎么跟父亲说话一点也不符合古人的教育观念。一对父子看上去倒像是哥两。
“你叫我一声爹,跪我又如何了?”男子并不否认,只轻描淡写的道。
男孩闻言冷哼一声,下一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眉头一挑,“那我以后不叫你爹了,与大多数人一样,称你纳兰宫主可好?”
“你若不愿认我便不要认了,连你娘也不用认。”男子的声音清冷如霜,不紧不慢,随后在那男孩愕然的目光下,到了瑾玉跟前,“人在哪里。”
瑾玉听闻此话,顿时理解他话中意思是要救人,忙转了个身,“阁下随我来。”
雪衣男子迈动步伐跟上了她,身后的男孩见此,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他当然知道叠得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并不是真的被这湘王的诚意打动,而是与自己一样,将娘亲的话时刻谨记。
娘亲说了,爹因为以前杀的人太多了,背了不少血债,所以必要的时候,需要行医救人积积德,杀多少人,最好是救多少人,方才杀了一名恶人,此刻再救一个正好相抵,这种边杀边救的人生用娘亲的话来说,真是——蛋疼。
父子二人随着瑾玉上了楼,瑾玉推开了门,将二人带入房中,到了顾云凰的床头前。
“这就是你要救的人?”纳兰玖璃望着床榻上的人‘咦’了一声,随后咂了咂嘴,“你的容貌也是世间数一数二的了,怎么看上的男子这么不起眼呢,而且以你这样的身份,他即便是皇子王爷也算高攀了,他跟你在一起想来是承受着不少压力。”
瑾玉:“……”
她能说,这厮一点压力也无,相反过得挺是滋润的么?
纳兰玖璃的脑子就着为何瑾玉看上这么一个平凡少年的问题而运转,而一边的雪衣男子自然是一句话也不多说,只迈步到了床榻边坐下,伸手号上了顾云凰的脉。
“长相不起眼,这皮肤倒是不错。”望着自家父亲白皙修长指尖下的那双同样莹白如玉的手腕,纳兰玖璃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比对了一下肤色,“总算发现优点了,肌肤胜雪,指若青葱,不错不错,身材嘛,也还凑合,我最讨厌那种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了。”
瑾玉在一旁听得相当无言。
而站在三人身后的珍惜,素来冰冷的容颜浮现一丝龟裂,方才殿下急急忙忙地出门,她便守在顾御医,亦或者说凰音公子的床头前,故而不知殿下是哪里找来的这二人,但是,医者看医时,不是应该很是忌讳有人在一旁吵吵嚷嚷的么。
但是那雪衣男子却分外淡然,虽说看不到他斗笠下的容颜,但他优雅的动作与指尖的轻动却又能让人察觉到他的专注。
“脉象紊乱,体内真气乱窜,且筋骨奇异。”雪衣男子淡淡道,“骨骼之间间隙过小,甚至于没有间隙,乱窜的真气使得他的血液的流通十分不顺,以前可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瑾玉听闻他的话,心底骤然一惊。
此人一语道出阿音骨骼奇异,本事当真不小。
事到如今,瑾玉不再隐瞒,“他,他原本不是这个身形也不是这个年纪,外人看来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但他其实已过弱冠之龄,身高与阁下应当是差不多的,他之所以如此,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以前与我说过,将全身骨头间的间隙缩小,甚至移动,从而将外姓变得如同少年一样。”
“收骨移筋?”雪衣男子一贯清冷如霜的语气难得有了一丝波动。
下也知道这门功夫?他当初也是跟我这么说的。”
“失传已久的功夫了。”雪衣男子道,“能将琏血诀练到收骨的程度,也算是稀罕事了。”
此话一出,二人身边的纳兰玖璃眼瞳一瞪,“爹,你居然也会夸人。”
“但此术若是在身体状况不好的情况下使用,是有风险的。”男子不理会身边的男孩,只继续道,“他如今这般,一个原因是损了真气,若非受了伤即是中了毒,强行运功导致真气流失,原因之二在于他如今是收骨状态,体内真气与血液无法流通,必须恢复本来面目才行。”
瑾玉闻言,咬了咬唇,“这……如何恢复。”
“这要靠他自己。”男子说话间,手掌轻抬,三枚银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