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夏罗却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猛的坐起了身子,睁开了双眼。
一瞬间的怔忡过后,她茫然的环视四周。
简陋的小屋,却收拾的干干净净,那放在桌子上的翠绿仙人掌,简易沙发上的黄色碎花布垫,地上的棕色仿木地革……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
在夏罗的记忆中,她从未身处过这样的空间。然而这周围的一切却与那无聊电视剧中最后定格的那一幕惊人的相似。
电视剧!
夏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自己脑中为什么会有那么无聊的电视剧?她不应该是睡在自家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吗?!
难道……
夏罗身子蓦地一紧,低头向自己的双手望去——粗糙且布满老茧,虽然洗的干干净净,指甲也修的整整齐齐,但还是明晃晃的写的岁月的艰辛。
这绝不是自己那双保养得宜,连指甲都修饰的精致至及的双手。
一股极度的不安窜上心头,夏罗的脑中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一下子跳下床,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跑去——电视剧里面显示过,那里有一面全身镜。
镜中的陌生女人正是刚才那部电视剧的主角苏茜,那股不详的预感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夏罗有些颤抖的抬起手妄想去触摸镜中人,却只见镜中人也同样的抬起手。
妄想被击碎,夏罗仿佛触电一样的收回双手,绝望的退后两步,镜中女人也跟着向后退去。
眼泪模糊了视线,夏罗随手擦掉它们,牙关紧/咬,生生的止住了泪水。
她不死心的继续在镜前做着各种动作,期待这是哪个无聊人士的无聊恶作剧。
可是随着镜中人不停的复制着她的动作,夏罗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她停下那些出现在这个身体上显的犹其难看且僵硬的动作,走上前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伸出手。
镜中女人也停下来,走上前,伸出手。
两手相抵,手上传来冰凉光滑的触感告诉她这真的只是一个镜面。
心中种种虚幻的猜测被证实,夏罗如遭雷击,她这是穿越了吗?!
那部无聊的电视剧难道就是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可是为什么会穿越?穿越不是借尸还魂吗?可是自己还的哪门子魂?
难道她已经死了?
可是为什么会死,她只是像以前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做完皮肤的保养就去睡觉而已。
她一个只靠收房租就可以连下辈子都不用愁,每天只做自己感兴趣事情的地主婆难到还会过劳死?!
别开玩笑了,这让那些每天都要辛苦工作的人情何以堪,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过劳死的还差不多。
难道自己是在做梦?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中,就仿佛黑暗之中的一缕曙光给夏罗阴霾的心情照出一片逃生之路。
她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掳起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一股真实的疼痛直击大脑,那一缕微弱的曙光轻易被驱散的干净。
夏罗慢慢滑坐到地上,呆呆的看着镜中由于颓败更显了几分苍老的女人、
二十五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却苍老死寂的犹如自己的长辈。
夏罗再次低头看向那双写满了岁月痕迹的粗糙双手,抬头环视这简陋的小屋,想起了电视剧中那女人如今艰难的处境,一滴滴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自眼中滚落,砸在手背上,犹如火烧一样,灼热的疼。
然而眼泪总有掉完的时候,擦干眼泪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夏罗站直身子,抬头看着矮矮的天花板,长长的吐了一口郁气。
搞不清情况之前她只能融入环境,疯狂与迟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转身进了卫生间,在水池边用凉水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中还在滴水的陌生脸孔,心中却坚定了起来。
夏罗在心中默念:杀不死我的,只会使我更坚强!
随便擦了擦脸,夏罗走向里面的一个小房间,这个小房间是这具身体的儿子李淼在住。
而她自己却只是在客厅支了一张不那么舒服的折叠床而已。
夏罗现在想要纸和笔,这个女人没上过几天学,用不上那东西,只有她儿子的房间里有。
找出一个备用的小学生作业本,在女人削好的准备第二天给儿子带去的铅笔里拿出一根,坐在桌子前整理自己的思绪。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接收这个女人的记忆,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在小柜里翻出女人放证件的盒子,拿出身份证摆在桌子上,然后在本上写下第一句话:我叫苏茜,今年二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