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自然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所以即便是几次出手都让老妪刮目相看，乃至慎重对待，但艾尔的姐姐始终无法占据绝对的主动。/p
老妪的经验，技巧，对时机的把握，尤其是在细节上的很多东西，绝对称得上高明。若非如此，其实两人的纠缠也早就能结束了。只是天不遂人愿，老妪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p
起码现在，老妪并不好过。她无法脱身，她也孤立无援。但她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有后援。而要命的是，无论对方有没有后援，她都必须撤离了。/p
她毕竟老了。/p
苍老这种事物，剥夺了老妪的巅峰状态。而此时与之相反的残酷情况就是，艾尔的姐姐正年轻。年轻到让人妒忌。妒忌到甚至能发疯。/p
老妪也曾有过风华绝代的时光，那时的她，几乎是世界的中心。但可惜，没有谁能敌得过时间。即便你拥有永生的寿命，你终究会发现，世上实在不存在真正的永生。所谓的永生，终究只是一把刻度夸张的尺子罢了。但再夸张的刻度尺，你终究会有从巅峰下滑，然后滑落至低谷，从其他人的眼里离开的那天。并且，绝不会是体面的离开。/p
林初义一步来到了大门这边。出现在了城主们与那群官兵的中间，正中央。/p
血。/p
尸体。/p
以及属于兔子的呜咽。/p
兔子。/p
林初义的呼吸开始变得缓慢，沉重，以及紊乱。/p
他的呼气总是很慢，但吸气的时候一时快一时慢，显出他内心的不平静。/p
死亡这种事情，基本上来说，只要是活物，就无法避免，无从避免，也无能避免。/p
但为什么是兔子们？/p
这里远离玉霞国。这里甚至有能让任何人任何势力忌惮的力量。/p
所以说，为什么是兔子们？/p
林初义一直都很看重这些兔子，很在意。虽然他无法和兔子们直接沟通，但每次感受到兔子们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的时候，林初义总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p
具体是什么感觉呢？非要说的话，大概用被需要会比较妥当。/p
林初义有被很多人需要的经历，但唯有这些兔子们，是与众不同的。/p
或许，是实力的缘故吧。/p
林初义虽然也被很多人需要，但那些人，自身是拥有一定实力的，即便没有他，那些人也能够保护自己。唯有这些兔子，做不到。/p
它们保护不了自己，只能被保护。/p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p
复仇？林初义当然有这个念头。但是，复仇能做到什么？能让兔子们活过来吗？恐怕不能。/p
那有办法能让兔子们活过来吗？/p
林初义在想，想不到也要想，没有头绪也要想，想破头也要想。/p
死亡是一种让人绝望的存在，因为死了就是死了，这是自然的规则，是最伟岸的规则，没有人能够违逆。哪怕是所谓的神明。/p
但是……死亡的定义也是非常复杂的。/p
其中有一种定义叫做身死道消。/p
相比起身死，其实起决定作用的应该是道消。/p
身体的死亡并不完全代表着死亡，在道消之前，都还有救才对。一如某些神话里所说的，人死之后还有灵魂，而人短时间内死去之后，灵魂会离体去往某个地方。也有人说会有拘魂的使者前来拘魂，而后将那灵魂带去某个地方。但据说只要能找回灵魂，将灵魂放回人体，就能让死去的人复活。/p
这样想来的话，所谓道消，指的就该是灵魂的消亡了吧？/p
只有灵魂尚存，便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p
那么，那些兔子呢？它们的生死，是否也是如此？/p
林初义的精神力开始宛如疯了一样的镇压着这附近。/p
所有在这里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压迫感。那些城主们立即下马，运功护住自己。/p
其他已经来到这里的人则稍微好些，这几个人的实力毕竟已经到那个份上了。/p
只是，那群官兵打扮的人，就承受不住了。/p
只有兔子们，林初义一心惦念着兔子们的安危，所以也小心翼翼的害怕伤到兔子们。/p
就在这个时候，林初义发现了一点情况。/p
是那边的一众官兵的。/p
其中几人，已然到了死亡的边界。他们的灵魂，也正强烈的波动着。林初义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缕波动。/p
他很快意识到，这就是人的灵魂。/p
灵魂。这是个很关键的字眼，所以林初义立即就放松了一点对那边的压迫。但也是为了能更好的观察人类的灵魂。/p
而对于那群官兵来说，至少眼下，他们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其中实力较为强大的一部分。/p
脱身是无望了，但只要还能活着，便是他们挣扎求生的动力。这群人，虽然为匪，虽然不怕死，干了这一行还能有怕死的？但这不代表他们不惜命。/p
活着，才是生命的至高意义。/p
林初义连着观察了几个灵魂，找出也总结了一些他觉得有用的情报。随后，便拿来对照在兔子的身上。/p
兔子也有灵魂。或许有。这一点林初义不确定。因为他已经很仔细了，但他并没有找到与人类灵魂相似的存在。/p
兔子，是没有灵魂吗？林初义的神色不禁黯然起来。/p
他的精神力更加专注，他不信邪，不信这个邪。他的骨子里，向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