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这渤海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了”,一名士卒小跑着过来禀报道。/p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难道我看不见人都已经跑了吗?”,严从正在气头上,此时这士卒的话让他听了极为的不舒服,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p
“不是,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城里的物资能带走的都被他们给带走了,不能带走的也被他们放火给烧了”,那士卒一脸委屈的说道。/p
“什么?”,严从一脚将那名士卒给踹翻在地,怒气冲冲的下令道:“所有人,赶紧过去灭火”。他的话音刚落,众齐军士卒便嗷嗷叫着冲过去灭火。都不用严从下令,这些齐军士卒一听自己辛苦这么多天即将什么都捞不着了,哪里还有不急的道理。飞一般的冲到了火场,端水的端水,脱衣服的脱衣服,有几个实在没东西用了,甚至把裤子脱了下来小起了便。他们这样当然也只是徒劳的,孟有异可是在这些仓库上泼了数十桶的猛火油。/p
只半个时辰,那些灰头土脸的齐军士卒就已经精疲力竭的躺在了地上,而那些仓库也毫无悬念的被烧成了白地。严从恶狠狠的在地上跺了几脚,这回他又得被那些人笑话了。/p
孟有异他们的船一路顺风顺水,只大半天便已经抵达登州码头。李曦带着一队伙头兵亲自前去迎接,他们在码头上找了一块空地,架起了数十口大锅,开始忙碌了起来。待鲨卫的士卒从船上下来的时候,都会领到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以及两只烧饼。此时已经是深秋了,天已经开始凉了,在海上漂泊了一天的鲨卫已经是又累又饿了。这个时候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吃上一口饼子和羊肉,那滋味,鲨卫的士卒们差点将舌头都给吞下去了。/p
孟有异的羊肉汤那可是李曦特制的,不但羊肉是厚切的,还给他加了豆腐皮和辣椒油。孟有异将饼子撇碎了放进了汤里,三两口便将这满满当当的一大碗给吃了下去,说来也奇怪,孟有异这样一个山一般的汉子竟然吃不了多少辣。李曦在羊肉汤里只放了两小勺的辣油,他就已经被辣的是满脸通红,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p
“舒坦啊,总算是活过来了”,孟有异将碗丢到了一边,抹了抹嘴说道。/p
“我说你好歹也是一员大将,就不能注意点形象,给士兵们做一个好的榜样吗?”,李曦调笑着说道。/p
“嗐!都是些粗汉,哪里来的讲究啊”,孟有异撇了撇嘴笑着说道,随后便给李曦旁边的孟不同一个大大的熊抱,小声的问道:“爹娘身体可好?还有没有在生我的气?”,说完竟然是哭了出来,孟不同见哥哥哭了,也跟着流起了眼泪。于是在登州港的码头上便出现了一副令人匪夷所思的画面,两个如同山一般的汉子抱在一起痛哭流涕。/p
鲨卫登陆登州后,李曦下令休整一天,让疲惫的士卒们好好的休息一番,同时也是为了让孟有异跟家人好好的聚聚。他的父母过来登州也有些日子了,他却因为在外地驻防而一次都没回来与他们团聚过。孟大人夫妇对此颇有些怨言,所以李曦这次本想着让孟有异休息一段时间,让他在家里好好的陪陪家人。结果却没想到,孟有异只在家待了一天,队伍刚开始集合的时候又回来了。李曦刚准备骂他几句,就看到他那张哭丧着的脸,原来孟大人一听说要有行动了,立刻便把孟有异和孟不同两兄弟赶出了家门,说什么自己的兄弟在外出生入死而自己却在家偷懒享乐,非人哉。/p
李曦听了这话,对孟大人是佩服不已,正是因为有他们这些舍己为国的老臣,大唐才能够傲然于世几百年。/p
东营城内,东营县衙之中不时会有丝竹之声传了出来,而严海霸则侧卧在那里,喝着美酒欣赏着那动人的歌舞。这酒是真的好啊,一口酒下肚胸中便如同一团火在烧,要缓上许久才能将那一口酒劲给压下来。严海霸觉得大丈夫就应当如此,喝最烈的酒,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他丝毫也不害怕李曦会带人攻打自己,他非常有自信,凭借着东营这座坚城以及城里的五万兵马,即便是那渤海侯带来十万人,这一口也得崩掉他满嘴的牙。其实严海霸此次的行动并非是黄巢授意的,而是他私自带兵出击,闪电般拿下了这几座城镇,随后便下令封锁了消息,估计到得现在黄巢还不知道自己治下的土地又多出了一大块了。/p
“即便是知道了,自己也不会害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黄巢又能拿自己怎么样?等自己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再向四周发展一番,说不定还可以与他黄巢分庭抗礼,他黄巢不是自称齐王吗?那咱严海霸就叫严王,不,不好听,就叫霸王,哈哈哈”,严海霸心里想到得意之处不由的大笑出声,那些歌姬以为是大将军喜欢自己的舞蹈,扭的更加的起劲了,她们不知道的是严海霸现在的心思完全没有在她们的身上。/p
黄巢自从冤句战役之后,便暂停了在河南道的扩张,与李曦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势。那一战,让黄巢损失了不少的人马以及好几员大将,同时也让黄巢清晰的认识到这登州兵团并不好惹。而如今他的齐军又是在四处征战,军中的精锐力量太过分散,而小股的精锐起到的作用又是微乎其微,于三的全军覆没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好在这登州军团似乎并没有大肆扩张的打算,所以黄巢也就决定先不去管这“不思进取”的登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