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的第一场春雨下的尽心尽力,青石巷子里一直回荡着雨滴的敲打声。/p
行人匆匆的脚步将雨水溅起来,再汇入细流之中。/p
云家的角门开了个口,有人探出头来瞧着突然来访的人。/p
“我们家公子求见云家家主,还请行个方便。”门外的小厮模样的少年一脸急切。/p
开门的人道,“既然是来求见家主的,为何不从大门走?”/p
那小厮道,“大门人多眼杂,实属不方便。”/p
“那你等等吧。”/p
片刻后,一位青衣姑娘来到角门这里,对小厮道,“你先进来吧,你家公子在哪里?”/p
“姑娘稍等。”小厮脸上的笑容一松,掉头就跑进那巷子深处,从拐角处拉出来一位公子。那公子走到青衣姑娘面前,感激道,“多谢姑娘。”/p
“进来吧,我家姑娘在正厅等您。”/p
“好。”/p
正厅内,云绸正仔细的听着云松讲近一年云家商行的情况,石榴带着薛少游进来了。/p
“姑娘,薛公子到了。”/p
云绸抬起头来,正撞见薛少游看向她。/p
薛少游没有想到,云家的家主竟然是一位如此年轻漂亮的姑娘。虽然她穿了一身热烈如火的衣裙,可是依旧能感受到她身上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疏离感。/p
“薛公子。”云绸起身,算是见了礼,指了指座位,“不知薛公子有何见教。”/p
薛少游对云绸深深一拜,道,“我是来向云家主赔罪的,半年前,云家主曾向云南玉石商人购置一批玉石,可是当时薛家正是玉石急缺的时候,不得已,薛家对玉石商人威逼利诱,让他撕毁了与云家的交易订单。”/p
云绸道,“这件事我知道,我云家初涉高档珠宝生意,虽然购置玉石次数不多,但向来都是向那位玉石商人购买玉石的,薛公子可知,那一笔订单又损失了我云家多少?”/p
“是,我知道。当时正是秋日节前,正是需求旺季。云家突然断了玉石来源,损失定不会小。”/p
薛少游的言语中充满了歉意和懊悔,任谁听了都觉得真心实意。但是,作为京城商贾第三大家族的薛家,怎么会为了这件事特地跑来向云家道歉?/p
“薛公子,商场之上向来都是你争我夺,在我看来,薛家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若是为此道歉,我云家消受不起。”/p
薛少游连忙道,“我知道云家主雄才伟略,自您上任以来,整合了云家许多条商路,部分产业从以前的只贩卖,做到了今日的自产自销。可是云家如今的势力只是在西州豫州这一带,难道云家主不想向京城扩张吗?”/p
云绸微微挑眉,道,“京城有你们四大家族把控,又有许多勋贵人家镇守,我一个地方小户,为何要去凑那个热闹?”/p
薛少游对此很有自信,“云家主的父亲可是此次春闱前三甲的热门人选,无论如何,云二爷踏足官场,甚至是直接入朝的可能性很大。云家主若是想要助他一臂之力,自然会想将势力渗入京城。”/p
云绸赶紧的抬起手道,“我爹只想做个好官,我这势力去不去,并不打紧。”/p
“是是是。”薛少游道,“是薛某僭越,此次前来,薛某实在是有事相求,还请云家主施以援手,合作,钱财,我们都可以商量。”/p
云绸坐直了身子,微微眯起眼睛,道,“去年薛家如此急切,还是因为太后的寿宴,那今年又为什么?”/p
薛少游叹了口气,是真的心忧。/p
“实不相瞒,这次是为了皇帝选秀。历年来,皇家但凡有盛大宴会的时候,多数珠宝玉石必是出自薛家。今年初夏的选秀也不例外,而薛家也确实为此做了准备。去年将云家的玉石抢过来,也是为此做准备的。”/p
“然后呢?”云绸摆了摆手,让人看茶。/p
薛少游松了口气,看来云绸是有意合作的。/p
“可是今年最大的一批玉石在运输的途中,出了岔子。”薛少游紧皱眉头,无奈道,“往常玉石的运输还是很稳的,可是这一次很不顺利。先是在我们刚刚交易完后,玉石供应商便被当地的官府抓了起来,告他偷挖未拍卖土地玉石。而后我们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查没走运河,而是选择走了海路。却没想到,在东海上遇到了风暴,一船玉石全部葬入水底。”/p
云松瞄了云绸一眼。/p
云绸惊讶道,“还真是挺不顺的,即便这一次的货物补上了,以后怎么办?那个玉石商人已经做了四十年了,从未出过差错,怎么会这样呢?”/p
薛少游道,“是他父亲突然去世了,他的能力又平平,平日里见利忘义事情做多了,还得罪了不少当地的官员,这才被人算计了。”/p
云绸很遗憾的点头,“可惜了,可惜了。”/p
薛少游对云绸拱了拱手,“我听说云家自那次失利之后便自己开辟了一条玉石商路,不但有了固定的供货商人,那供货商的矿山还有云家一份?”/p
云绸不明意味的笑道,“薛公子打听的很清楚啊。”/p
“自是有高人指点的。”薛少游,“说来甚是羞愧,云家的珠宝我也买了一些看了看,成色和质地比之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薛家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找到这里。”/p
云绸看向云松,问道,“你觉得呢?”/p
云松这一年来也跟云绸学了一些,尤其是明明给别人挖了坑看着人家跳了,还要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