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冬日初阳微暖,恰是布偶店铺开张的大吉之日。苏萝和崔无闲用过早饭就相携着离开了崔府,这会儿时间还早得很,俩人便刻意放慢脚步,不紧不慢地朝着前几日和董老爷约好的碰面地点走去。

话说他们成亲之后都不曾如此悠闲惬意地散散步,在古代这个社会,他们夫妻也算是有些另类的了。各有各的生意需要管理,而别的夫妻多是男主外女主内,仔细一想,他们家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其实对于苏萝而言,要她待在家里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是要她待在家里忙着整理后院那些事,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好在他们家人员简单,并不像大户人家那样后院都住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姨娘侍妾什么的。如若不然,她还真不想在那家里待了。

想着想着,苏萝不由得轻轻笑了笑,她可真是看多了宫斗宅斗,竟在这个时候想起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来。转头看着可以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的崔无闲,唇畔一抹扬起一抹甜美自然的浅笑。

心思敏捷的崔无闲自然察觉到苏萝此刻的心情,转过头来回以浅浅的微笑,仅在片刻间又收起了那抹笑容。偶然路过之人看到的就是那张冷酷淡漠的面容,想看他旁边那女子一眼都被那副冷酷的神情吓退了胆。

俩人彼此相视一笑,继续慢悠悠地前行。刚在前方街口转了个弯,不成想竟是迎面碰上一位熟人。苏萝微微愣了一下,对面那人似乎也有些意外。但也仅是瞬间,苏萝便回了神,心情平静得好似不起涟漪的湖面。

崔无闲看清眼前之人,微微挑起了一边眉头,随即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迎面而来的俞谦之,片刻后淡淡地打了声招呼:“俞公子,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相遇,真是好巧。”

俞谦之将视线移到崔无闲脸上,亦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然后语气平和地说道:“确实不曾想到竟会如此有缘,崔公子和崔夫人一早出门,想必是有要事在身,俞某也不便叨扰二位,请恕俞某先行告辞。”

说完,俞谦之似有似无地看了看苏萝,而后迈开步子缓缓离去。当他再次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他真正明白了心底那丝若隐若现的情愫。如果当初他不那么理智,或许他早就发现了心底深处那一丝细微的悸动。

然而此刻一切都已经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假若那时他能够清醒一些,牢牢抓住那个机会,或许现在站在她身旁的就是他了。只是失去的终究已然失去,他最终还是忘了娘亲常常跟他说的:切莫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直到俞谦之走远,崔无闲才转头看着身旁这个似乎毫无所觉的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阿萝,俞谦之……”

苏萝这时抬头凝视着崔无闲,仅用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真挚无比地说道:“相公,我喜欢的人只有你。”爱的人亦是只有你,最后那句藏在了心中,总有那么一天,她会亲口告诉他。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偶然相遇之人多不可数,愿意为彼此停留的却是少之又少。在她转头的瞬间,站在她身边的是他;在她遇上危险的时候,帮她化险为夷的仍然是他。当她用心回想着那些点点滴滴之时,他的身影已在她的心中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她不愿也不想就此错过。

崔无闲是何等明智聪慧,他们成为夫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今听到小妻子如此真挚地说出欢喜之情,岂会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他只想将她藏在家中,让那些男子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一想到有男子惦记着他家小娘子,他这心里就会冒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他想,这种滋味应该就是二弟常说的吃味了。

当然,苏萝这会儿真没法猜透崔无闲心中的那点心思,只贴近崔无闲身侧,柔柔地说道:“相公,咱们快些赶路吧,不然等会就得让董叔等着咱们了。让一个长辈在那里等着,那多不好啊!”

闻言,崔无闲不由得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压低嗓音宠溺地说道:“确实不好,要不就让为夫抱着娘子飞过去?不仅可以省下不少功夫,还可以放眼瞧瞧街上的景色。”

苏萝听了此一番话,本就明亮透彻的杏眸霎时亮如星辰,眸中光芒璀璨至极,像是要将整个人的灵魂都要勾住一般。她从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听到崔无闲这句话,他是要用轻功带她吗?就像古装剧中飞檐走壁的那种轻功?

然而,还没等到她想清楚这事,她就发觉她的腰身忽然被搂住了。只听得一声“抱紧我”,她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那种突然失重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紧紧闭上眼,若非愣得不知作何反应,她早就吓得失声大叫了。

倏忽之间,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而苏萝也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然后悲催地发现整个过程,她都闭着眼,一点儿都没看到他们越过屋檐的情景,也没有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是怎样行动的。此时除了风吹进耳中的嗡嗡声,剩下的就是被风吹得通红的脸蛋。

“怎么那么快就到了啊,我都还没看清你是怎么动的呢!”苏萝有些哀怨地看着崔无闲,连那些冷风都不在意了,只想再来一次。

“等天气暖和了再带你出去走走,现在这时候人多,不好惊动他人。”崔无闲伸出手指将苏萝头上那些被风吹乱的发丝顺好,然后又拉过冰凉的手指,慢慢地传递着温暖的绵柔之力。

得知苏萝夜晚睡觉都是手脚冰凉这事之后,崔无闲特意吩咐下人多准备一些驱寒的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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