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雪当然不是真心要学什么佛经,她只不过是百无聊赖,缠着历劫陪自己说话,不让历劫去修炼罢了。
不然,自己总要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她怕自己会发疯。
很快,历劫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因为沈衣雪根本就记不住经文,你给她念三遍,她能记住一句就不错。就这还不停地一直东张西望,问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问题!
历劫后悔地简直要吐血,这个丫头有多么不喜欢听他诵经,他早就应该知道,在混沌飞舟在坠落禁灵谷之前,他就深有体会。此刻自己这是被什么迷了心窍,才会相信她要学佛经!
亏他还以为,这丫头被自己感化,改了性子!
这个丫头简直天生就是为了克他来的!这是历劫最后的想法,只是却也不得不认命地陪着她去看落冰湖的夕阳。
落冰湖的夕阳很美,原本绚丽多彩的晚霞在冰面的折射下,更是呈现出梦幻一般的美丽,令人目眩神迷,不忍移开视线。
历劫望着瑰丽多姿的冰面,再看看身边人儿的笑脸,忽然发现,陪着她看夕阳竟然是比修炼更美好的一件事情。
如果说,他的世界如落冰湖的湖面一般清澈纯粹,只懂修炼。那么沈衣雪就是天边的夕阳,将原本清澈的湖面增添了数不清的动人光彩,让他知道了,世界上有许多事物,比修炼更加美好。
历劫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天边的夕阳,为了这美好的一瞬,即使永远沉沦到黑暗中,也心甘情愿!
相比来说,沈衣雪就单纯了太多,她只是不想自己太孤独,总是会想起战天剑和原铭来,她需要有其余的事情飞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问历劫:“如果太阳知道它注定要沉落下去,还会不会为了一瞬间的美好,而将自己完全燃烧?”
历劫的目光凝视着渐渐沉落的太阳:“既然结局是注定不可改变的,那么为什么不去享受过程的美好呢?”
他转头凝视着沈衣雪,缤纷多彩的光影给她的侧影晕染了一层七彩朦胧的美丽光圈,声音中却透着一丝凝重:“何况,即使沉落进黑夜,还有明日清晨喷薄而出的期待!那个时候,它只会更加耀眼,更加夺目!”
“可它不也还会走向另一个黄昏,然后继续沉落吗?”沈衣雪的声音有些茫然,听的历劫一阵心疼。
“可是沉落之前,它还会如今日的黄昏一般,绽放出最美丽的光彩!”历劫的声音平静的,有一种直透心灵的力量,“就如世事轮回,总会有一世,会弥补所有的遗憾。只要你肯耐心地等待!”
沈衣雪似懂非懂,望着历劫的目光依旧迷茫而无助。
历劫没有躲避她的目光,继续道:“丫头,从人界进入修真界,有多少东西的颠覆了你的认知的?”
沈衣雪一怔,显然一时没有明白历劫的意思,她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疑惑地望着历劫。
“你又焉知以后你进入了神界,魔界,会没有颠覆现在你的认知的东西?”历劫压下自己心头的不舍与怜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看似绝望,就一定是真的绝望吗?”
这话说得,已经如此明显,沈衣雪终于绽出了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我懂了。”
她没有言谢,因为那太过于苍白无力,只告诉历劫,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足够了。
历劫从未见过笑得如此美好的沈衣雪,那一瞬间,落冰湖折射出来的所有光彩,也不及她的这个笑容让他动心!
太阳渐渐沉落下去,就如此刻历劫的心。
只是,太阳沉落下去还有明日清晨的再一次升起,历劫却不知道他沉沦下去的心,还有没有再次升起的时候。至少,他自己情愿永远如此,只要能够看到她真心的笑,就好。
沈衣雪终于解开了心结,也就不再纠缠,她向着历劫抱怨:“从落冰湖到弥勒宗上次我跟着雪暮寒和妙观,驭气飞行了足足有多半日,如今我们只怕是要等到晚上了。”
历劫道:“放心,如果只是雪暮寒和妙观的话,半日足够。”
这是说自己驭气飞行的太慢,拖住雪暮寒和妙观的行程了?就算事实如此,也不必说的如此直白吧?
沈衣雪翻了个白眼,正要开口,就听历劫又道:“刚才我用佛家真气巩固了封印,你觉得以弥勒宗那些人对我的态度,妙观能不急着到这里来找我?”
原来是这个意思,沈衣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究下去,转头去看湖面上瑰丽多彩的夕阳。没有发现历劫正偷偷地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历劫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的话了,需要无时无刻不打起精神,费尽心思地去哄!
不过,他哄得心甘情愿。
当黑夜完全降临的时候,妙观与雪暮寒一同远远的驭气而来。
妙观自然不会去追究沈衣雪驾驭混沌飞舟离开的事情,而是拉了历劫客套,邀请对方去须弥宫。雪暮寒与历劫却没有那么深的渊源,只是一同对抗过鬼修天罗而已,因此也只是淡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历劫对此毫不在意,对于妙观也是疏离而冷淡的,并没有答应要随对方去须弥宫。
也不怪雪暮寒失礼,他本就生性清冷,不善交际应酬。何况他与妙观对弈半月,没有接受任何关于宗门的消息。
前日妙观刚刚撤去结界,他就接到了宗门的传讯,说是宗门出了大事,要他与沈衣雪即赶回去。
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