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埋头工作中,仿佛是第六感官的感知,她总觉得有一股冷冽的眼光盯着自己。她疑惑地抬起头,果然看到了丁晓馨转过了身子。
丁晓馨?你还是原来的丁晓馨吗?安琪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犹疑,很快她就低了下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倏地,一份文件落入了安琪的眼里,竟然是c城分行的一份风险管理报告,时间是去年底的,内容却是原铭泰银行的旧案,也就是那笔巨额土地抵押贷款。
安琪匆匆浏览着,这份风险管理报告,按归属应该在后台风险管理部门,怎么会在秘书室?即使是归档,也应该跟随全部的风险档案,而不应该是单独的一份文件。
安琪在电子档里查阅着,并没有这份文件。看来,这份文件的来历可疑。它确实不该出现在秘书室。想不到,上班第二天就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将这份文件压到了已经整理好的文件下面,匆匆扫了周围一眼,所有的人都各自忙碌着,没人注意她的行为,但她不能确定丁晓馨在那隐秘玻璃后面,有没有注视着自己。
忽然,门口出现了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大声嚷道:“谁是方琪琪小姐?总裁让我送活血止痛膏给你。”
安琪抬头看去,眼底闪过一道惊喜。父亲的好友章医生,竟然没离开,还在这栋大楼里。
安琪站了起来,一拐一拐地向门口走去,章医生站在门口动都不动,莫测高深地看着安琪。直到安琪艰难地走到他面前,他才似笑非笑地递给她一盒活血止痛膏,又拿出一张纸让她签字。
安琪默默地看着章医生,心中百感交集。他是父亲的好友,父母双双入狱之后,他到处奔走,企图解救他们,然而,他人微言轻,昔日的一些同学和朋友都避之不及,谁也不愿趟这个浑水。
安琪按捺下自己的心绪,淡淡地说了声“谢谢”。转身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区域,将活血止痛膏丢在桌上。她现在没办法贴膏药,办公室里男女混杂,她的连裤袜没办法脱下来。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人悄悄地抬起头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方琪琪不简单啊,上班第二天,总裁就让医生给她送药,看来真的是背景深厚!
安琪桌上电话忽然响起,丁晓馨的声音传来,没有一丝温度,“你来我办公室贴膏药。”说完,不等安琪回答就放下了电话。
果然她是在隐秘玻璃后面注视着自己,注视着大家。安琪忽然打了个冷颤,被人时时刻刻地在暗处盯着,就是那几个无所事事的同事也是很悲催的,何况她这样一个要实现心中目标的人。
丁晓馨这是示好还是示威?现在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丁晓馨了。安琪无语地拿起膏药。好吧,先贴了膏药再说,否则这脚的肿痛一时还真好不了。
安琪走进丁晓馨办公室,轻轻地关上了门,忍痛走到沙发上坐下,脱下连裤袜,将活血止痛膏贴到了脚踝处,瞬时,一丝冰凉的感觉沁入了皮肤,疼痛也似减轻了一些。
安琪又将连裤袜穿上,站起来才向丁晓馨说了一句,“谢谢,丁主任。”
丁晓馨抬眼看着她,忽然问道:“你是黎辰的什么亲戚?”
安琪微微笑了笑,说:“拐了好多弯了,也说不上来具体什么亲戚。”
丁晓馨微微点头。从表面上看,应该是这个“方琪琪”看黎家财大气粗,覥着脸认下的亲戚,就像华夏国那本著名的书,刘姥姥死乞白赖地认亲一样。
可丁晓馨却有心惊的感觉!尤其是“方琪琪”在工作期间,偶一抬头,她再一次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的千年寒冰。
一种念头在丁晓馨的心里渐渐地升起,她看向“方琪琪”的目光有了新的内容。
安琪走出丁晓馨办公室,发现秘书室里的空气似凝固一般,李盈盈等五个人都抬起头向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昨天丁晓馨还满脸阴霾地表示了自己对“方琪琪”的极度反感,今天就喊“方琪琪”去她办公室,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因为总裁对她的特别关心,丁晓馨应该是更加愤恨才对,怎么忽然对她关心起来了?
安琪看着大家微微点了点头,慢慢地向自己的办公区域走去,李盈盈俯身从柜子里拿了双拖鞋,一言不发地塞到了安琪的手里。
“谢谢啊。”安琪真诚地谢着。刚才她对丁晓馨只是客气,现在对李盈盈却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走到椅子上坐下,脱了高跟鞋,换上拖鞋,脚立即舒服多了。还好,虽然出师不利,但总算没有大碍。安琪自己安慰自己,埋头工作起来。
时间很快滑了过去,安琪由于脚不方便走路,居然一个上午都没喝水,尽管开水间里有红茶和咖啡,可她硬是忍住了口渴。
一个上午还是颇有成果的,安琪估计照这样的速度,自己再有两三天就可以将一堆乱麻似的文件整理好,说不定还会碰到有价值的文件呢。她对这个秘书工作有了新的认识。
午餐时间到了,李盈盈见安琪依然坐着动都不动,稍稍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不去吃饭?”
“谢谢,我走路不方便就不去了。”安琪觉得自己这样去餐厅吃饭,说不定又会引来别人的注目,不去也罢。
“那我给你带点吧。”李盈盈态度明显比昨天要热情多了,昨日她还有点担心丁晓馨找麻烦,今天见总裁都亲自关心这个新人,她除了嫉妒之外,迅速地在心里掂量了一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