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邳到下相,隔着不到百里。曹豹所部一路急行,马不停蹄往南赶。
此时的曹豹颇为后悔。之前在豫州时,他的兄长曹宏便曾劝他不要听从陶谦的安排,在下相举事,否则一旦失败,家族就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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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曹豹满脑子都是陶谦许诺给他的下邳相,一厢情愿,一意孤行,对兄长的劝说置若罔闻。
现在看来,下邳城久攻不下,陶谦能不能得到徐州都是两说,更何况给他的许诺。
曹豹已经不敢奢谈下邳相的位置,只希望下相城无忧,家族无忧。
等他一路狂奔到下相城外,便只见城门紧闭,城外空旷,并无一人。
曹豹有些疑惑,便让人前去叫门。
叫门的士兵连喊了数声,但城头之上,并无回应。曹豹更是生疑,便打马上前,亲自叫门。
“薛礼可在?”
就在这时,城头之上,突然出现人影,正当中者,正是郭嘉和薛礼。郭嘉并不答话,而是让薛礼回应。
薛礼便言道:“城下可是圆文(曹豹字)兄,何来于此?”
曹豹看见薛礼出现在城头,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心中又有些不喜,这薛礼既然在城头却不回应,摆了好大的谱。
于是曹豹似有恼意,不耐烦地说道:“不是你让人报信,言下相生乱,联络徐州兵攻打下相,请求回援。如何问我何来?还有这徐州兵呢,又在何处?”
薛礼便笑道:“圆文兄何必着急,下相的确是遭遇了攻击,不过现在围已经解了。”
“你如何解的围?”
曹豹有些不信薛礼所言,毕竟下相守军不多,若真如薛礼说的坐困城中,这围怕是没那么容易解。
“不满圆文兄,我不敌官军,让人家打入城中,于是便降了官军,这围自是解了。”
薛礼说完,“哈哈”大笑。
城下的曹豹听闻惊变,却是大愕,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薛礼又喊道:“圆文兄,下相已失,你的家族老小全落在曹使君手上,你又何必再为陶谦卖命,不如与我一同,降了官军吧。”
“狗贼!”
曹豹恶狠狠地盯着薛礼,破口大骂。
可是任凭曹豹如何咒骂,薛礼却是不为所动。
这时一旁的郭嘉眼看时机成熟,便开口道:“曹校尉,贵府宗族家小,皆在城中,安安稳稳,你又何必生怒?”
曹豹并不识得郭嘉,便质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徐州治中骠骑将军司马郭嘉!”
曹豹听了,又是一惊。虽然他从未见过郭嘉,可对曹昂手下第一谋士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
眼看郭嘉出现在这里,曹豹心中自知落入算计,再难善了。
郭嘉眼看曹豹不说话,却是言道:“曹校尉是徐州人才,何必跟着陶谦来妨碍我徐州,日后如何再见故乡之人啊?
所幸曹校尉虽行事有差,可迷途未远,尚有回头之路。若是能弃暗投明,将功赎罪,于国于家,都是一件美事。”
薛礼也喊道:“圆文兄,咱们都是徐州人,何必再跟着陶谦这个外人作乱。今陶谦兵败,已如丧家之犬,彻底绝了重回徐州的机会,圆文兄难道希望家族跟着陶谦一同覆灭吗?”
这时一些曹家的家眷也被带上城头。
这些人见到曹豹,自是纷纷呼喊,曹豹看得是目眦尽裂。
“圆文兄,再一意孤行,你的娇妻美妾,娇儿爱女,就都成别人的了,如何选择,你看着办吧!”
很快城头之上,涌上了一大批百姓,纷纷对着城下的曹豹军呼喊,这些人都是曹豹军的家眷。
而一众士兵看到城头的亲人,心乱如麻,哪还有抵抗的勇气。
“二兄,要不咱们就降了吧!”
一些曹氏宗族,也纷纷规劝起曹豹。
曹豹回头去看,便见身后士兵,不少人抹泪揉眵,更有人直接弃了刀矛,放声痛哭起来。
曹豹自知三军再难一战,只得喊道:“郭司马,我等若降,可能保我等一条活路?”
郭嘉见状,知道曹豹已经生了投降之意,立刻说道:“诸位放心,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我郭嘉保证,昔日之事,一笔勾销,既往不咎。”
对于郭嘉来说,要不要算旧账是以后的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瓦解敌军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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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豹听后,翻身下马,摘去头盔,跪伏在地上,朗声说道:“曹豹愿降!”
随着曹豹的投降,下相城头又重新竖起了代表曹昂的大旗,而对于郭嘉来说,此战已经胜了一半了。
实际上郭嘉一开始并未想招降曹豹,而是准备沿途设伏,半路击之。
但是听薛礼所言,曹豹其人甚孝,一时便又改了主意。
大凡孝子,多重亲族。而曹豹一族,多在下相城中,便是招降的筹码。若是能招降曹豹,便可断陶商一臂,而且此消彼长,破贼之事,便更加容易了。
所幸曹豹投降,否则郭嘉就要在城头上杀人了。
不过郭嘉虽然招降了曹豹,但对其并不信任,因此只允曹豹一人入城,其部驻于城外。至于曹家老小,全都握在郭嘉手中。
曹豹虽然不满,可形势比人强,也只得听凭郭嘉安排。
既招降曹豹,郭嘉便决定对下邳贼军发动反击,于是便让曹豹领兵回返下邳城下,偷袭陶商所部。
曹豹自是不愿,于是便推脱陶商所部,数倍于己,他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