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血,渐渐地沁入她的眉心间消失不见了。
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季紫苑顷刻间幽幽转醒过来,而那双原本清澈似水的眼眸,此时却早已变得浑浊不堪,但却有另一种异光在闪动。
陆飞白,见她终于是醒了过来,原本静如死潭般的面容,此时也平添了许多异样的光彩,有喜有悲,有哀有愁,但更多却是不舍与不甘。
夙揺看着他们俩人四目相对的场景,但却又谁也不曾先打破这诡异的安静,心下轻轻笑了声拿着伞转身出了房门。
一见她出来,那乌鸦便像是逮到了猎物一般,径直朝着她飞跃而来。
豆大的眼睛瞪得发亮,直盯着她那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哑哑哑’的叫喊着,像是在邀功求赏一般。
夙揺见此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瞧它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应该是想要饮用自己的血吧!
呵,真不愧是那个人样的东西,同他的行事做法还真是相差无几,都只会压榨欺负我一个人罢了!
她心想着,眸光突然一冷,如刀子一般直『射』在它得到身上。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凶悍凄寒的缘故,仅仅只是这一眼便吓得那刚刚还在想着要怎么请求她赐血给它的乌鸦,扑棱着翅膀头也不回的仓皇而逃了。
夙揺,见得此景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而抬眸看向了那宛如碧玉般的天空,碧空如洗实乃美景,她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也在像她这样,仰头望着这同一片天空呢?
——
石屋内。
一片寂静中,季紫苑此时忽然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自己撑着做了起来,伸手轻抚了下面前人的俩脸颊,声音颤巍巍的说道:“飞白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难道见到我醒过来你不开心吗?”
她一开口,便觉得有风从她的嗓子眼里直穿而下,落于心头,身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冷,微微发颤了下。
“怎么可能不开心呢!”陆飞白勉强的扯出一抹微笑,同以前一般抚了抚她的头,将其一把拉入了自己怀中,让她靠在了自己肩头想要她尽可能的坐着舒服一些,“怎么样还觉得冷吗?”
季紫苑依偎在了他的怀中,微微的摇了摇头。苍白的面容上,展『露』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抹雪亮的光辉,“飞白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
“嗯”陆飞白轻轻应了一声,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里,此时却平添了几分异样的光彩,却不知究竟是喜是怒。
只听他不疾不徐的又言道:“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出奇的好。
正是值百花节的那一天,阳光明媚,和风徐徐,万花齐放,千缕幽香在那半空中缠绵在了一起,却有着另一种沁人心脾的暗香随风袭来,熏得醉人。
那时你正带着一个丫鬟在街上四处游玩,东瞧瞧,西看看的根本闲不下来。
那日淮扬城中也是出奇的热闹,大街小巷里出来逛花节的人也是出奇的多。
你那么瞎跑一通,没过多久便和自己的小丫鬟给走散了。
你在寻找那个小丫鬟的时候,偏巧不巧的遇上了个登徒子想要轻薄你,我正好就在一旁的茶楼里喝茶,刚巧便在楼上看到了你与那登徒子对峙的场景。
瞧着你那气红了脸故作出一副凶巴巴小辣椒的模样,让我一时也不由暗生了些玩心,静静的在楼上观望着你们。
正在那登徒子意图想要将你带走的时候,还是我丢下了茶盏砸中了他的脑袋救了你呢!
我这样,也算的上是英雄救美吧!”
他颇为轻描淡写的说着,但在那说话间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却不断地转换着异样的光彩,流光熠熠,喜悦之情早已从那眼眸里溢了出来。
怀中的季紫苑闻言后,只是不置可否的轻笑了声,喃喃低语道:“瞎说明明是哪茶盏救了我,与你有何干系!”
“哈哈——”陆飞白微微一愣遂而不由得笑出了声,覆在她耳畔小声嘀咕道:“好好好,夫人您说的什么都对!
幸亏那茶盏早已是先英勇牺牲了,要不然的话这让夫人为了报恩甘愿以身相许的人,恐怕是还轮不到我呢!”
“你刚刚叫我什么?”季紫苑颇有些意外的说着,浑浊的眼眸里突然亮了起来满是惊喜。
“夫人!”陆飞白覆在她耳畔轻轻的说着,但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肯定。
季紫苑,听得那二字之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脸上徒然覆上了一层淡淡晕红,尽显娇羞。
她轻轻锤了一下身后的人,故作娇嗔道:“别闹!谁是你夫人!”
“刚刚谁打我,谁就是咯!”陆飞白笑了笑,轻抚了下她的的头,眼眸底噙满了温柔之意。
季紫苑同他其实是行过成亲之礼的,只不过仅仅只是拜了天地罢了,那个时候季紫苑的双亲早已离世,故此陆飞白便立誓要等他治好了季紫苑的病之后,再让她做他陆飞白的夫人!
只可惜命运却是不肯放过他们!
“飞白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季紫苑顿了顿又言道:“从前有个小姑娘,因为贪玩不顾爹娘的劝告,趁着有一日爹娘外出之时,她偷偷的溜出了府。
来到了城外郊区的山岭里,她很早就想要来那里看看了,可她爹娘却告诉她,那片山林又好多的豺狼虎豹,一个不小心就会将自己的小命给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