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某就祝如霜姑娘早日觅得佳婿!”柳晨颇有些赌气地说道。

“借柳公子吉言了。”裴云笑嘻嘻地说道。

看着裴云娇俏地笑脸,柳晨也分不清她方才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气也气不直来了。

叹息了一声,道:“如霜姑娘瞧不上柳某,柳某却不忍姑娘满腹诗书,才华过人,却只能在这青楼之中受苦。若姑娘有需要帮忙之时,还请姑娘记得起柳晨这个人。”

“如霜谢过柳公子。柳公子有这份心意,如霜不胜感激。”

饮尽最后一杯酒,柳晨轻叹一声,起身告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裴云道:

“他还是跟清月更配一些。”

陆棠清冷声一哼,把裴云往怀里一搂。

“他自然只配得上清月这样的。连你也敢肖想,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

裴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刚才都那么夸他了,还吃醋呢。

第二天,林月恒如约而来。

裴云把清月的病情同他一说,林月恒便蹙眉道:

“听着像是中蛊毒了。”

“我也觉得像,所以才说带你去确认一下。不过,为什么妈妈一定要让清月接客呢?”

“因为冷香丸要心理暗示才会有用。如果清月不想接客,给她吃了冷香丸,她要是胡思乱想,自己也会中招。”林月恒道。

“原来如此。”

“不过,是不是真的中蛊,还得亲自去看看才行。”

裴云点了下头,道:“棠清,你和月恒换一下衣裳,我们去去就回。”

依旧像昨日一样,穿着斗篷带着林月恒悄悄去了清月院中。今日的清月比昨日更加憔悴,面无血色,眼下一片乌青。

“如霜姑娘,你可来了!”

怜星正是喂清月喝药,一见她来,便像见了救星似的。

“这就是我请来的大夫。”裴云把林月恒让上前来。

林月恒一抬头,露出一张清俊的脸,怜星和清月这才发现跟着她来的人不是大陈。

“如霜姐姐聪明,让他扮作大陈来,妈妈就不会发现我看大夫了。只是,委屈这位公子了。”

清月在床上微微垂首示意。

“清月姑娘不必如此,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前来看病罢了。”

“公子,请吧。”裴云引他上前。

林月恒往床边一坐,先号了号她的脉,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和舌苔,面色凝重地摇着头道:

“不妙啊!”

清月神色立刻紧张起来。

“公子,有何不妥?清月可是……命不久矣了?”

林月恒继续叹息摇头道:“姑娘这病,不是寻常的病。除了身体有疾之外,还其他的东西在祸害姑娘。恕我直言,清月姑娘可是害过人?”

“这……公子说的是什么话?清月怎会害人呢?”

林月恒再次摇头。

“清月姑娘若是不肯承认,在下也帮不了姑娘。实不相瞒,姑娘这病,在下曾经医过。只不过,当时在下用尽浑身解数,病人始终不能痊愈,最后受到一位大师点化,却寺中清修数月,再配以在下开的药方,才将此病根治。那大师说,这病本是可治之病,只是那病人心术不正,曾害过人,受了业障,病才迟迟不好。在寺中住了数月,日礼佛念经,消了业障,再服汤药,此病自愈。清月姑娘若不思悔改,就算在下给姑娘开了药,姑娘的病也好不了的。”

清月又惊又慌,见大夫要走,赶忙拉住他的袖子说道:

“公子留步,我说,我什么都说。我……我的确害过人,当年被卖到百花楼的时候,有一个与我同岁的姑娘,长得比我漂亮,也比我机灵,很讨妈妈喜欢。妈妈想把她捧作头牌,做清倌,让我去接客,我不愿,就,就想法子,给她的饭菜里下药,让她在摆花台前生了一场大病。后来……”

“后来,你就成了清倌,她就去接客了?”

清月低着头点了点。

“青楼到底是做皮肉生意的,捧一个清倌也只是撑个门面,有两个就不稀罕了。她一病不起,妈妈当她是个病秧子,怕花在她身上的银子全折进去,就改了主意,让我替了她。”

“那后来呢,她怎么样了?”裴云问。

“两年前,得了花柳,死了……”

裴云一窒,突然难过地说不出话来了。

清月眼巴巴的抬起头来说道:“如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蛇蝎心肠,心狠手辣,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毒女人?可是,如果当初我不这么做,死在乱葬岗的人就会是我!”

“就算如此,那你也是抢了别人的命来活。”

“对,我是抢了她的。可这楼里讨生活不就是靠抢么?抢客人,抢名气,抢风头。不争不抢,就只会被别人踩在脚下,爬不到最顶上,就只能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烂在泥里。谁不想从这里爬出去?谁又不是一肚子心思?善良的人都少不长,这就是花街!”

裴云艰难地别过脸去,不想看她怨毒又可怜的双眼。

花街的残酷她亲眼见过,却不曾亲身体会过。

没有经历过的事,她没资格评价对错。

“我可以救你。”林月恒道。

“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

“不需要什么条件,只要你以后别再害人就行了。”

清月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我答应你,绝不主动害人。但若是别人欺负到我头上,我也不会忍气吞声的。”

林月恒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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