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水影月就被带往了天上人间的第四层楼上,这里从未有人来到过,就算是从前的贺兰也不曾踏足过的地方。
水影月最终还是妥协了,跟着两个男子离去,只不过对方只请了她一人,除她之外无论是谁都不被允许跟随,所以现在可以说是水影月独自在冒险了。
不过这也未必不是好事,好歹水影月不用再遮掩她有外挂系统的事情,早就在跟随两个男子的时候命令系统迅速探测四周并仔细记录。
这天上人间的四楼说来也是蹊跷,并不是直接走楼梯上去,而是通过机关术制作的类似电梯般的东西。
水影月倒是也了解过古代机关术制作高超,但一直没有在鸣凰国里见过,以为这个时代远远没有到达这种境界,想不到今日倒是目睹了。
很快水影月便跟随两个男子的带领来到了一扇四开朱漆大门的面前,精致的雕花和缀金的门栓,足以证明这里头的应该就是两个男子口中的“主人”了。
水影月怀揣着刚才男子递给她的兵符,始终想不通鸣凰国的兵符为何会落到缥缈国人的手中,难道说这里头的是鸣凰国安插在缥缈国的间谍?
“请吧。”暗灰色衣衫的男子守在门外,出声示意。
紧接着朱漆门打开,水影月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踏了进去,之间屋内窗户紧闭,分明是正午的天却晦暗无光,阴沉沉的生出些寒意来。
“砰”地一声轻响,身后的大门也被紧紧关上。
水影月“咕咚”一声咽了咽喉咙,她有点怕鬼的,该不会其实这里并没有人,只是特意过来吓一吓她的吧?
不对不对,应该没人那么闲。
“水影月,站那么远作甚,靠近些。”
蓦地,一阵轻飘飘的男声浮现,听上去像是个病秧子,命不久矣的那种。
“谁?”水影月浑身一凝,心想听着声音更像是阿飘了,她该不会是真撞上了吧?
“你走近些,就能看见我了。”那男声循循善诱,哭笑不得,“水影月,你好像比起传闻中的要胆小许多。”
水影月小心翼翼地在晦暗无光的屋里小心翼翼地往前迈着脚步,失去视觉的感觉令她感到不安,没心情理睬对方的揶揄,只想着确认到底是不是阿飘。
半晌,水影月终于在缓慢的摸索中走了几步路,恰好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能够隐隐看出面前有一个人影,盘坐在床榻之上,床幔层层叠叠的纱将其覆盖,仿佛是故意想要遮掩身影一般。
水影月定睛一瞧,发现好歹有影子,这才放下心来,不是阿飘就行。
“你是何人?为何会识得我?”水影月立在床榻边上,整理好情绪问道。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何人?”那男子觉得好笑,闲闲散散地往床头倚靠着,声音柔软又缠绵,倒不像是个男子,而是位娇柔万千的女子,他说,“你一直都在寻我,却偏偏不知道我是谁么?”
语毕,水影月心下一惊,她道:“你就是天上人间的幕后老板?”
“不错。”男子轻声应道,“还不算太笨。”
水影月蹙眉,第一次被人说笨,不由得心生火气,但还是硬生生压了下去,耐着性子问道:“你特意来寻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胆大妄为到想要买通雇佣兵来取我首级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男子说话像是故意挑衅,永远一副高高在上且轻浮的模样,令人生厌。
“你知道我要杀你,却仍旧只是待在这里等死吗?”水影月笑了,准确来说是被气笑的,她显然是被眼前这男子小瞧了。
当然了,之前的几次对弈下来的确证明了水影月还不够火候。
“说来惭愧,我倒也想走,只不过自幼不能见光,只能永远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枯等。”男子叹气此话时突然感慨,又起身从床榻上下来,苍白的手从床帘里探出,撩开了床帘,面上戴着黑色面纱,完全看不清脸。
水影月忽然想起来方染衣也喜欢戴着白色面纱,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光症?
“你这人真是怪得很。”水影月脱口而出。
“噢?怎么说?”男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被说怪,挺拔地身高在水影月的面前,清浅的呼吸微微带动了黑色面纱,居高临下的看着水影月。
水影月仰着头,头一次发现了身高带来的压迫感,面前这人远远要比贺兰还有高上许多,估摸着最少也有一米九到两米之间,真奇怪怎么会有人长这么高的?
“你知道我要杀你,却还特意派人请我带到你面前,你却不怕我现在就能将你了结么?”水影月蹙眉,努力催眠自己气势上不能输,这时候可是放狠话环节,她不能怂。
“你要杀我吗水影月?”男子低声问道,声音凉薄却笃定道,“不,你舍不得,你怀里收下的那枚兵符就代表了你已经改变要杀我的决定了,不是么?”
没错,的确如此,但她不承认。
水影月捏着怀里的那枚兵符,还是头一遭被人看得如此透彻,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有一种让她凌迟的耻辱感。
“……你帮我是想要得到什么?”水影月纠结半晌,最终还是妥协了,伸手往后捏了捏后脖颈说道,“你太高了,还是回床上说话比较方便,我脖子疼。”
语毕,男子的黑色面纱因气而轻轻飘动了一下,似乎是轻笑了一声。
“好。”男子含着笑意回答,转身又回到了床榻之上,抬手又撩开床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