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孩子,爹敢说,你把这方法拿出去给掌柜的看,好一些的,要个面子,是买下,不好的,直接夺了去还能给你安个罪名去了衙门,让你有苦有无处说。以后,莫要有这不踏实的发财想法了,知道吗?”
春娘看着自己的女儿,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瞪了一眼张福,心里怪他吓唬孩子。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一边,伸手揽过小满,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听你爹吓唬你,没那么严重。当年那事娘也听过,也怪她自己太过贪心了,非要和有钱人家的老爷谈条件。要我说,多少人家自己做出了些特别的吃食,就在集上卖点小钱,哪个有得罪权贵啊,不都过得挺好吗?满儿啊,你要是真要拿出去卖,明儿个咱们就去集上摆个小摊子试试啊。”
张福此时也后悔自己话说的有点重,但当听到春娘说要去集市上摆个小摊时,却又是眉头一皱,可见到春娘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给忍下了。见小满还是沉默不语,春娘无法只能由着她自己想明白。正好到做晚饭的时候,她叫上秋林和张福一起下地做饭去,留小满一个人在炕上。
直到一晚热汤喝进肚子里,小满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虽然脑中那要回去的念头还在,可是自己却已经从那魔怔里走了出来。小满当然知道自己是回不去的,即使自己寻了短见,也可能是去了奈何桥,绝对不会是那个车水马龙的世界。
这一夜,小满辗转难安,因为失眠夜就显得格外漫长。直到迷迷糊糊的睡去,小满都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只觉得一阵阵的空虚难以添补。
春娘和张福的屋里,此时却充斥着春娘埋怨的声音“你也真是的,吓孩子干啥?咱闺女是啥样的,你还不知道?非把那事说出来,这都多少年了,村里人还有几个提起的?就老实的告诉她不能去就行了,非吓孩子。”春娘越说越气,忍不住狠狠的剜了一眼张福。
张福苦笑一声,无奈的说“我也没办法,听到孩子说要去卖方子,当时心里就是一个激灵,当年那事在咱们这方圆百里,闹出多大动静啊。可结果又怎么样,谁来追究那户人家究竟去了?没有,没人一个啊!在那些有钱人的心里,咱们就是杂草一样的东西,谁在意咱们的死活?那家人这么多年没有消息,或者早就没了。”
他心里永远记得那个冬天,自己还没成家时,守成大哥的爹带着自己和守成哥进山打猎,就在要下山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风雪。德和叔带着守成哥和自己躲进了一个狭小的山洞里,也就是在那里,他们看到上山抛尸的几个人。他自己一眼就认出了那被扔在地上的人就是前些时候失踪的那户人家,此时他们不论老少具已没了气息,而德和叔当时的话至今还在自己耳边回荡着“人啊,千万得守着住本分,看得清自己的分量,不该争的莫要争,不然就是大祸上身啊。”
直到他们三人下了山,也没敢把那家人埋葬。而后,他们就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件事情一样,装着样子过着生活,自己是经过多久才不住噩梦的,连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春娘却不在意的说到“估计是去哪过好日子了吧,应该是卖了钱的。你啊,就是太小心了。”张福也没生气,只是好声哄着春娘说“你心里有数就行,反正以后那件事情,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我说它干啥,也不顶吃不顶喝的,你以为我是村里的三姑六婆,一天闲着没事竟磕牙了?要不是你今天说起这事,我这辈子估计都快忘了。”见春娘这么爽利的回嘴,张福心下一松,笑着说“ 是,是,都是我的错,明儿去镇上,我给孩子们买好吃的,赔罪行了吧。还有,你真打算明天去卖那个辣白菜啊?”张福话音一转,不太肯定的问。“嗯,想着去试试,要是赚了钱当然更好,也不带多,先少拿几颗。明儿个去守成大哥那,给他家也送去点。”春娘感觉张福似乎话里有话,就说“怎么了?你不同意?”
“不是不同意”张福停了一下接着说“只是感觉不大妥当,我看你得白忙活一场”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带去了不费事,行了,睡吧,明儿还早起呢”
第二天醒来的小满,抛掉了昨晚那沉重的心情。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总纠结着过去,岂不是自己为难自己吗?糊涂些总是好的,更何况,回去这种事,自己原本就没有勇气去尝试。看着弟弟们快乐的跑前跑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这一次,依旧是小满一家人去守成叔家集合,需要拿的坛坛罐罐还是很多,加上还有个不能走路的秋丰,张福只能推了个车子。村里通往各户人家路上的雪都已经扫的干净,雪都被整齐的堆在路的两边,天色还早,太阳还没有升起,北风吹过带起树枝上的雪晶细细的飘落下来,虽然寒冷,但却不能影响小满要进镇的急切心情。
到了守成叔家,小满才知道这户人家真的是生活富裕。院落宽敞整齐,靠院门一侧的左边,有两人高的柴垛整整堆有5个,柴垛的旁边是一个驴棚,里面拴着三匹毛色发亮的精神十足的毛驴,唉!这要是马该多好。虽然这样想,可是小满知道,这个时候,穷人家是买不起马的。院子里共有三座三间青砖瓦房,正房的后面又单独接出三间屋子。只是,在院子里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