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躺在床铺上的罗二,悄然睁开了眼睛,呼噜声也随即停息,翻身下床,走进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随后开始换上一身岛军海军士兵的白衫蓝库,蹬上了一双方头工作鞋。
“咚、咚,”房门轻轻的敲击声刚落,老崔推门进来,他也是同样的水兵打扮,“长官,已经打听清楚了,”
“嗯,说吧,”手里拿着水兵无檐帽,罗二摆摆手,让老崔坐下,顺手扔过去一根雪茄,自己也利索地点上了一根,眯着眼看向窗外黝黑的夜空。
“台东港是个军民两用码头,码头北部年初就被美军征用了,建起了一座临时军营,里面都是菲国过来的青壮,已经军训了半年了,人数不详,编制是两个步兵师,”坐在椅子上,老崔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长官。
凭着他那愈加凶恶的脸蛋,他也没法去酒吧里探听消息,只不过黑夜里去码头上逮住回家的工人,那还是轻车熟路的;当然,那名工人的下场,他不屑汇报,罗二也懒得去问。
嘴里缓缓地吐着眼圈,罗二踌躇了好一会,这才一咬牙,捏碎了半截雪茄,弹手扔在地上,“老崔,这趟活后果不是太好,你说是干还是再忍忍,”
“对待敌人,仁慈就是自杀,长官你说的话我一直记着,当然下决心是你的职责,”紧绷绷的脸上,老崔罕见地挤出一丝笑意。这越发狰狞的表情,让罗二相当无语。
“那,就干一把,好让鬼子知道,老子还活的好好的呢,想让我去见马克思,他不填上万把人的垫背,我还真不好意思走,”裂嘴嘿嘿一乐,罗二戴好了军帽。“户山打好招呼了?”
“告给他了。天亮前,没人能进来,”老崔掐灭了雪茄,小心地装进口袋。“哦。刚才户山说杜克扬那小子。带着两个手下出去了,大概是去喝酒了,”
“管他去死。三个软货,”不晓得杜克杨三人惨状的罗二,转身推开窗户,放出了小金,侧耳仔细倾听;机警的老崔,挥手拉灭了电灯。
站在窗前沉默了好一会,罗二这才手按窗沿,无声地跃了出去,二层楼高的四五米高度,对于他和老崔来说,如履平地耳。
脚下即将碰触地面的瞬间,罗二侧身一个翻滚,卸下冲击力,人已经半蹲在了客栈后的角落里,“彭,”耳边轻轻一声闷响,老崔也窜了过来。
“走,”带着老崔,两人翻过后院高大的院墙,绕道直奔海边而去;头顶上空,漆黑的夜空里,微微的亮光一闪而逝。
十几公里的路程,两人加快步伐,不到一个半小时,人已经靠近了那据海而建的庞大军营;远处黑沉沉的码头上,只有几艘小型军舰上的灯光,在暗夜里昏昏摇曳。
距离码头不远处的海面上,几个黑乎乎硕大的阴影,那点点灯光,看的罗二阵阵的咬牙切齿,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手段去直面美国人的舰队,只能愤愤地吐口唾沫罢了。
“等着,等老子布好了局,我看是你们张狂,还是老子嚣张,”恨恨地蹲在半人高的荒草下,罗二摸出望远镜,仔细地打量着所谓复国义勇军军营。
老崔选的地形不错,一片橡胶林旁的山石高地上,大片的荒草无人理会,站在这长不出树苗的乱石山包上南望,那大片的帐篷搭建的军营,一目了然。
也许是岛上环境使然,岛军政府和美军顾问都想不到,在这个武力掌握多年的岛上,还能有什么势力能威胁到那些远道而来的义勇军。
军营防御资金的节省,让义勇军临时军营,也不过是简单地拉了几道铁丝网,军营里高高的警戒哨也建在靠近码头一侧,其他的巡逻岗哨也是义勇军官兵担任。
一排排宽敞的班用防雨帐篷东侧,训练场上一字排开的火炮、装甲车,还有巡逻队手里的自动步枪、齐装的防具,让罗二和老崔瞅得眼红不已,尤其是那几栋遮蔽了伪装网的营团级别的指挥帐篷,保安部也还没配备上呢。
更让罗二气愤的是,训练场尽头处那两架美国原装的休斯武装直升机,他是花钱也没买到,这帮子土著竟然也给配备上了,欺负人也不能这么干啊。
闷闷地冷哼一声,罗二一指那海边训练场,“老崔,张卓文的飞机又要多两架了,”至于那些火炮、装甲车,医药箱里空间不是很多,从日本顺手拿下的仪器设备,他还没机会处理掉,也只能惋惜一声了。
“长官,那里应该是军火库,是不是给炸了?”老崔眼神现在不比罗二差,点点训练场旁边的一排简易平板房,轻声询问到;军营里除了大门入口处,也就那里灯光明亮,戒备森严了。
“算了,把美国人炸急了,岛上一戒严,咱们也不好脱身,那些东西自有人给咱们白送,”已经看不上小打小闹折腾的罗二,轻轻地放了过去。
“这次咱们的目的是人,还有那两架直升机,其他的就算了,”说着话,罗二挥手取出一停重机枪,“碰”地放在脚下,两箱沉甸甸的弹药箱,也随手摆在一旁。
“你的任务是给我警戒,一旦有事马上开火,给我两分钟的跑路时间,”说完话,罗二闪身潜下了高地。
“喔,这样啊,”转眼看不见了罗二的身影,老崔不甘地撇撇嘴,闷闷地拎起弹药箱,找了一处平坦的地块,开始调整安置机枪;他也没想到,自己这回竟然是把风的角色,跟随老板大杀四方的愿望,还是等以后罢。
有了小金在高处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