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个时候若是生病,说不定会被丢下。
可能是薛三十八的后背太温暖,她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醒了的时候见他们还在走,便又换了个角度继续睡。
天快亮的时候,一行人钻进一个小镇子外面的一处农家,略作休息。
胡嘤嘤睡了一路,又没出力,此刻一点也不累。
这里估计是他们的一个据点。一对老年夫妻忙里忙外的又是烧热水,又是做饭。胡嘤嘤看他们忙不过来,便主动去厨房帮忙。
顺便打听一下这里是哪里。
老年夫妻俩自己住在这里,孩子孙子都不在身边,看见胡嘤嘤乖巧可爱,对她很是喜欢。
“奶奶,这里是哪里呀,怎么就你跟爷爷两个人呢?”
抱着柴火进来的老头听见她提问,抢在老婆子前面说道:“这里是甘州跟青州的地界,这几年不是有很多经商的打这儿过,村里的人都去镇上干活了。我两个儿子都在外面,常年也不回来。”
胡嘤嘤一边把洗好的菜递给老奶奶,一边跟老头儿说话。
“这里距离青州府很远吗?”
老头子到底见识广,普通没出过门的人可不知道有多远。
“是挺远的,好几百里呢。”
胡嘤嘤忍不住咂舌。一个晚上跑好几百里,刷新了她对这个世界的人的认识。
“老头子你别瞎说,好几百里是几百里?你去过吗?”
正切好菜的老奶奶白了他一眼,热油下锅,嗤啦一声。
“小姑娘你别听他瞎说,哪有那么远,不过就百十里地,不能再远了。”
见老婆子拆自己的台,老头儿不愿意了。
“你这老婆子,我没去过你就去过了?还不是听那些过路的说的,他们嘴里能有啥实话,载着那么多货物从青州过来,一天就算走六十里地那也得走三天呢。”
“那也没你说的那么远……”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拌起嘴了,年过半百的老夫妻竟是谁也不让着谁。
罪魁祸首胡嘤嘤感慨了一句出师不利,又觉得十分过意不去。赶忙劝道:“是我的错,两位都消停点吧,我把菜端上去,少主他们该饿了。”
不管有多远,跑了一晚上,不饿才怪!
搬出薛臣,两个人才不再吵了,一个把火烧的很旺,一个把菜炒得色香味俱全。胡嘤嘤忙活着把饭菜摆上桌,给各位暗卫大哥们添上水。
伺候的每个人都舒舒服服的。
尤其是薛臣,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和不弃之恩,胡嘤嘤狗腿的就差喂到他嘴里了。
胡嘤嘤可能没认全在座的诸位暗卫大哥,大家可是都认识她,有几个还因为她被罚了好几次。
见她如此殷勤,伺候的如此周到,大家都是大老爷们儿,想起来之前曾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可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不是挺可爱的嘛……
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句辛苦了。
简直不要太温暖。
胡嘤嘤注意到那个小胡子管家并不在这里。正琢磨着,人就来了。
人果然是不经念叨。
“少主,事情都办妥了。”
伴随着他回话的还有驼铃声,胡嘤嘤还以为是有商队从外面经过。想着去看看热闹,结果出去一看,发现是自家门口拴着一群骆驼,每个骆驼身上还都载满了货物!
仓皇出逃,还能准备得这么充分吗?
确定不是预谋好的?
胡嘤嘤上前去摸摸骆驼的毛,真的是活生生的骆驼!顿时心中只有两个字: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胡子管家,啊不,是薛常薛管家,能力这么强的吗?
在外面新鲜了一阵儿进屋,发现大家都换了衣服。
薛臣穿的依旧是黑衣,不过用红色缎子做了领子,配上同色内衬,同色的的绣花腰带,黑色的短靴,头发高高束起来,看起来精神得很。
再看其他人,清一色的灰色短打,挽着袖子和裤腿,还有最常见的黑色的布鞋,活脱脱的壮劳力打扮。
薛常管家穿了一身青衫,像个帐房先生。
只是……胡嘤嘤凑近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仔细看,好像那两撇小胡子没了。
她傻儿吧唧的问了一句:“你胡子怎么没了?是粘的吗?”
大家先是一愣,然后都看着薛常努力憋着笑。
薛常无语道:“胡笳姑娘,我刚刚刮了胡子。”
他三天长一茬胡子,这玩意儿还用得着粘吗?
胡嘤嘤愣了一下,嘿嘿笑道:“忘了忘了,不过你这样显年轻。”
刮了胡子的薛常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哪里有刚见时候那种三十多岁的油腻感?
本来就是故意扮老的薛常嘴角抽了抽,在同伴揶揄的目光中泰然自若的说道:“谢谢您的夸奖了。”
胡嘤嘤总觉得他的话不是那个味儿。还没反应过来,薛臣一个包裹就砸到她身上,吩咐道:“去换上吧。”
胡嘤嘤也没看是什么,接过来就进屋了。淋了一晚上雨,又烧火做饭的一身柴火味儿,她早就想换衣服了。
打开包裹,才发现里面的衣服是一件天青色的绸缎裙子,连里衣都是绸缎的。
在府中她穿的都是棉麻裙子,一泡就皱的那种,什么时候穿过这么高档的料子?
很快穿戴整齐,发现包裹里还有跟裙子同色的头绳和珠花,一根简单大方的白玉簪子。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不是被困在山里与世隔绝,就是整天练功,根本没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