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都市现代>魂坠太平>一百八十 切肤之痛(下)

杨秀清与赖氏略说了几句言语,便就起身告退。

专职看护赵杉的讷言忽然失声大叫:“李大人快来看,殿下她不动了。”

赖后闻声,急忙去床前看视,连唤了数声“阿妹”,见赵杉毫无反应,惊得骇然失色,叫道:“人昏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俊良正在穿针引线缝合伤口,抽不开身去看。而屋中听使婢女虽多,却无一通医术敢上前者。

“娘娘但请安坐,待臣弟看看。”

自屋外折返回来的杨秀清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赵杉的鼻息,对李俊良说:“气息很弱,撑不了多久了。把你那救急的回神丸拿两粒来。”

李俊良向女使努努嘴:“药在药箱的夹层里。”

女使把药丸拿出来。讷言含着泪,哆哆嗦嗦把赵杉嘴里的棉布拿出来,那布已咬扯的不成样子,且有大半给血浸红。

杨秀清让讷言将赵杉扶起,掰开她的嘴巴,把药丸塞进去,又用手在她的背上拍了几下。然后,让讷言放她躺下。

李俊良缝完最后一针,打了个结,道:“殿下,这临危救急的功夫还是这么熟练。”

“不过是打打下手,跟你这动刀动剪的比不了。”

杨秀清如聊家常般说笑着,接过女使递上的手巾,擦了手,向着闭目沉睡的赵杉瞅了一眼,复向赖氏告退离去。

李俊良用薄纱布将伤口包扎好,又把过脉,向赖后回禀:“伤处的淤血坏肉都已清除干净,脉搏也恢复了正常,已无大碍了。”

赖氏长舒口气,嘱咐敏行等小心侍奉,便起驾回宫去了。

赵杉在术后的深夜方才转醒,是被硬生生疼醒的。她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做自问自答:

“今天是哪一天?”

“三月初四。”

“前天回来买的那几样糕饼都有些什么?”

“江米糕、桃酥饼、五香烧饼。”

“殿下是饿了么?我这就让人去做。”一直守候床前的讷言见她刚醒来就要吃的,由悲转喜道。

赵杉叹息:“不,我是在问自己可还记得之前的事。”

讷言不知她的心思,诧异道:“殿下记忆向来都好,怎会记不得事呢。”

赵杉也不想解释,便就问:“那我刚刚说的可都对?”

见讷言坚定地点点头,方才觉得这一回“舍麻药而死扛”所受的疼痛是受得值的。

自是每日卧床安养,李俊良每两日来给她换一次药。所受之疼虽比不上术时,但也要强撑一个时辰,方才能缓过口气。

这日换药时,因赵杉想亲自看看伤处,就让人扶着坐起。

待纱布拿开,看到那由密密麻麻的针脚构成的呈十字架型的红黑色结痂,竟宛若两条张牙舞爪的蜈蚣。心里猛然生出一种恶感,惯性的将腿往里一拖,但觉得撕皮扯肉般剧痛,痛叫一声,额上滚下豆大汗珠。

“伤口挣开了。”

李俊良一边让敏行等快拿毛巾来捂住汩汩而出的鲜血,一边拿出针线,做二次缝合。

赵杉再次因疼痛而陷入短暂昏迷。迷迷糊糊中依稀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脸上觉得有一团十分轻柔的东西在来回拂动,睁开眼就看到萧有和拿着一条丝帕在为她擦汗。

萧有和见她醒了,眨动着泛着泪光的眸子,说道:“阿妈觉着很疼么?”

“不疼。”赵杉看他改了发式,之前垂在耳后的两支小辫,结成了一支束在了脑后,招手让他俯下身,看到辫尾扎着得五彩丝绒,问:“谁给你梳的头发?”

萧有和道:“是赖娘娘,她说过了七岁就不算是小孩了,要我跟幼天王梳一样的头发。”

赵杉让他起来,问:“你在宫里每天都做些什么啊?”

萧有和道:“就跟在家里差不多,只是每天要起得很早,陪天王做晨祷。有一天夜里我做梦,想到了讷言姐姐教我的一首古诗,可就是最后那句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第二天起床,看到宫里的女使,就去问她们。结果她们都摇着头跑开了。幼天王知道了就笑我傻,说我是对牛弹琴。可我不觉得,因为讷言姐姐她们明明就会啊。”

萧有和煞有介事的说完,歪着头撅着嘴巴,像是要让赵杉做一个关于他“傻不傻”的定论。

“你那日想问的是哪首诗,背来让我听听。”赵杉倒并不急于下结论。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萧有和说完个“舟”字,戛然而止。

赵杉并不立时去接,只故做思考的样子,慢吞吞的说:“下面的好像是随意春芳歇吧。”

“王孙自可留。”萧有和兴高采烈地接续完了,拍着手转了两圈,再不计较“傻与不傻”了。

“我还有个好玩意要送给阿妈。”

萧有和刚蹦跳着出去,赵杉就手抓着被褥,长长的“哎呦”了一声,这一声她忍了好久,一时间竟引出两道刷刷而下的泪珠来。

讷言端茶进来,见赵杉正把帕子捂在脸上,来回擦着。

讷言已经很久没有见她如此哭过了,跟着掉起眼泪来。

赵杉放下帕子,定了定情绪,问:“是谁送幼王回府的?”

“今早蒙丞相亲自送回来的。”讷言道。

赵杉闻言,心中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伤痛也好似减去几分,说:“你扶我起来靠一靠吧。”讷言扶着她的肩膀,一个侍女拿了床锦被过来放在了她的背后。

少顷,萧有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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