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芷苏朝她笑了笑,“温妹妹这是早与卫府观礼吗?”
落昭阳抬眸看她,温芷苏最近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听了她的话,没再服用那药?
她心下正嘀咕着,云珣取了礼跟了上来,“良娣都备好了。”
落昭阳这才后知后觉道:“...莫不是温良娣也去。”
温芷苏浅笑解释道:“家父与卫将军的父亲也有些交情,我便也得了帖子。”
落昭阳轻“嗯”了一声,正去提着裙角上马车。
温芷苏道:“若落妹妹不介意,可否同乘一架车辇,总归是去同一处地方的。”
落昭阳见她难得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讲话,没找她的茬。
轻答:“可以。”
马车晃晃悠悠的辚辚行着,落昭阳没管她的目光自顾自地盖着毛毯阖上眼眸补觉。
温芷苏看着落昭阳,那日她寻了太医问道,果真如落昭阳说的那般,那药对身体的伤害极大,轻则致不孕,重则寿命不长,她开始怀疑沈碧渠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否别有用心。
她忽地声若蚊蝇道:“多谢。”
她声音极轻,落昭阳听而未闻。
轿辇停在了卫将军府。
卫府上匾额高挂喜字,卫老将军正在门口招呼着来往恭贺的宾客。
两人下了轿子,刚走进屋去。
盛暖的花轿就到了,她被人从轿子里扶了出来,头顶着红盖头,刚走了几步,脚步一个踉跄。
落昭阳见状,忙迎上前扶稳了她的身子。
盛暖抓着她的手,小声探道:“是昭阳吗?”
落昭阳微启唇道:“你倒是还没傻。”
落昭阳引着她往大堂去,盛暖抓紧了她的手,小声在她耳畔边道:“昭阳...我紧张,你成婚时也同我这般紧张吗?”
落昭阳认真地思了思,她成婚那时,还不知太子爷就是幕泽玺,心里只剩恐惧,其他的倒也感受不大出来。
她笑着戏谑道:“现在就紧张了,一会洞房花烛的时候,你还不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盛暖羞得握着她的手捏紧了几分,落昭阳笑道:“快过门槛了,小心脚下。”
盛暖低首垂眸看着自己一袭火红嫁衣,眼角眉梢都是喜悦和期待。
卫已也是一身猩红的喜服,只是面上一片黯然神伤,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被押着来拜堂的。
待两人都被领至堂中央,主持婚礼的礼事扯着嗓子,高喊一声:“拜堂!”
礼毕,众人皆入了席上吃酒。
落昭阳自个挑了一个角落自顾自磕瓜子。
环视了席上一圈,两大武将世家联姻,来的人就是不少。
温芷苏与她同坐一席,应付着席上不少女眷寒暄,她倒是乐的清净。
刚一抬眸,才发现温武儒竟坐在了她的对面,正高抬酒杯朝她颔首。
她不禁额前几条黑线,碍着身份给足面子,点头应承。
温芷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眸中闪过猜疑,这大哥何时认识了落昭阳。
沈碧渠和贺承衡携礼匆匆而来。
沈家虽败落可祸不及已出嫁女子,所以沈碧渠仍是衡王侧妃。
沈碧渠面色惨白,刚坐下不久便用帕掩面咳了几声,转身又退了下去。
趁着贺承衡一来,众人视线皆落在他身上,她悄悄离了席。
她挪着轻步在院子里乱逛,卫府虽不算奢华,但景致也是用心打理,挑不出半点毛病。
她刚出来,温武儒就跟出来了。
落昭阳耳朵一耸,听着不再放轻的脚步声,眼眸流转道:“温统领这么喜欢跟在别人后面吗?”
温武儒嘴角不由轻扬,从暗处走了出来,“落姑娘倒是好耳力。”
落昭阳拧眉,她和他妹妹共侍一夫,他却称呼她为姑娘。
她目光投向他,提声道:“温统领这称呼可不妥,我已嫁人,不是姑娘了。”
温武儒笑了笑,打起了赖皮道:“称呼而已,你在意?就比如你唤我做什么,我可都可以接受。”
落昭阳咋舌,这人不是习武打仗的吗?这牙尖嘴利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个辩手。
她摆了摆袖口,“我说不过你,随你吧。”
话落,她正欲提步回去。
不知哪来的风一阵呼啸挽起了她的碎发,发丝铺向脸颊,她忙抬手去别开。
这一抬手,手上本来捏紧的帕子,刚一松开,竟被凉风一带,在空中盘旋着,转眼间便落到了水池面上。
她细睫轻舞,这帕子上的苏绣的花样可是她最喜欢的,那双水眸里全是心疼。
温武儒见她一张小脸顿时揪痛,打趣道:“不就一条帕子,你若心疼,改日我送你一箱子。”
落昭阳可没功夫搭理她,提起裙角往水池边上跑,“席上还热闹着,温统领还是回席吧。”
温武儒在原地愣了愣,半晌后正想跟了上去。
身边的小厮适时而来,“温统领,衡王殿下有请。”
他睑目,点头。
落昭阳刚行至池边就瞧见远处的水榭台上。
温芷苏和沈碧渠两个端立,挨得极近私语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话。
忽地,沈碧渠跪下扯着温芷苏的衣角哀求着。
温芷苏拉开了她的手,沈碧渠眼眸泛红,抬手推了温芷苏一把。
两人推搡之间,温芷苏脚步不稳,整个身子翻下水榭台栏杆。
沈碧渠也受力,顷刻间摔在地上。
温芷苏一只手握着栏杆微弱的声音正对外呼救。
落昭阳顿时乍然,提着裙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