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施?
连清想了想,怕是在宋友谦的眼里,她连东施都不如吧。
这番话听起来已经是诸多话里较轻的了,无关痛痒,连清自然不会多余理会。
宋友谦蹲了下来,一把打掉连清吃的只剩一点的面包,面包骨碌碌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连清皱着眉抬头向他看去,看到了一脸满足的宋友谦。
他倒是笑的开心,爽朗的笑声又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大家顺便也将目光带到了连清身上,而后便是明目张胆的议论声响起,一群人对着连清指指点点,吐出的话算不上恶毒,但的确刺耳难听。
几个小姑娘拿着刚买的零食献宝似的举到了宋友谦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宋友谦一个头两个大。
他看着一个女生手里包装精致的蛋糕,又想起了连清刚才吃的那个丑不拉几闻起来还很恶心的面包,心里不屑的涌起一声冷哼。
接过女生的面包走出人群,打算向着连清挖苦一番,却发现台阶处早已没了连清的身影,抬头,她已经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教学楼。
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抱着试卷走进,一看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连清,看她衣服湿漉漉的,眉头紧簇,走下讲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轻轻放到了连清的桌上。
连清意外抬头,半干的头发有一些附在她的脸上,语文老师轻柔的将她的头发揽至耳后,开口:“外套是湿的穿了容易感冒。”
说着,她才看到连清里面的衣服也是湿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向宋友谦的方向扫去,复而叹了口气,从裤子口袋的拿出一把钥匙递给连清,“老师的宿舍里有吹风机,你去把衣服吹干再回来上课?”
“不用了吧老师。”
宋友谦的座位离连清很近,一只手撑着脑袋,戏谑开口,“连同学这么热爱学习,您让她去吹衣服,可不是在帮她,是在危害她的前程,对吧连同学?”
宋友谦为何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威胁语文老师呢,大抵是因为他爸是这个学校的校董,校长见了宋友谦都得笑呵呵的叫着小谦,任课老师要是得罪了他,难保工作会不会顺心。
连清知道语文老师是好意,但语文老师到底是年轻人,资历不深,要是得罪了宋友谦,说不准会遭到针对。
于是连清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语文老师勾起了一个真心感谢的笑容,领了外套的好意脱下校服外套将语文老师的外套穿到了身上,说道,“老师我们继续上课吧。”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语文老师也不好继续坚持,叹了口气又回到了讲台。
宋友谦得意的向连清投去一个眼神,嘴里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这次期中考试,你们实在让老师大失所望。”
语文老师手里拿着试卷,语气严肃,“眼看着都高三了,这个学期一过,下个学期就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你们一个两个的却还整天想着玩,试卷里有多少题我没有事先讲过!可结果呢?全班六十几人,及格的不足一半,你们还读什么书,趁早去捡垃圾还能挣两个子儿养活自己!”
一个年级八个班级,他们班排在不上不下的位置,还多亏的有宋友谦和连清拉了一些分,不然直接垫底没得商量。
宋友谦成绩一直很好,他妈说他品学兼优也不是在盲目的吹嘘,从小到大都是年级第一,属于典型的一看就知前途光明的那种人。
连清的成绩也不差,宋友谦年级第一,她就稳稳的跟在前五,还是在经常缺课少课的情况下,能做到如此,已经非常了不得。
这并不全部归功于连清,原主连清就是一个学习非常努力的人,虽然天生不是一个天才,却凭着自身的坚持,一直名列前茅,基本功扎实,连清脑子也不笨,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想来和宋友谦争一争第一也不是不可能。
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试卷,宋友谦直接抢过了连清的卷子,拿在手里看了看,直截了当的撕碎,而后若无其事的开始听课。
连清没了试卷,别的同学也不肯借她的那份给了连清,然后拿走了宋友谦几乎没有错的试卷继续讲。
好在宋友谦没有继续作妖,反正一张空白试卷,被连清拿到也没用,她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以后怎么改正?
下课铃声敲响,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今天正好是周五,不用上晚自习,语文老师刚布置完作业,就有人脚底生风溜了出去。
她慢条斯理的在讲台上收拾教材,教室里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连清放下笔,走到了讲台边,小声开口,“老师,您的外套我洗了再还给您吧。”
语文老师知道她是在向她表示感谢,也是不想欠她太多,所以点了点头,“好。”
今天虽然没有轮到连清打扫卫生,但不管轮没轮到她,每天下课扫把都会准时放到她的手上,一周五天,天天如此。
一个人打扫教室进度很慢,待连清扫完之后,学校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天气越来越凉,秋末的太阳落的很早,夕阳昏聩,半边脑袋已经沉入了地平线,连清的家有点远,昏黄的光线拉长了形单影只的身影,远看,其实真的没有胖到那种程度,走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老式居民楼里没有路灯,走的多了,即便没有路灯连清也能看见,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摸着黑打开门,又按下电灯开关,圆形的灯泡一下子绽放出亮黄的光芒,将小小的房间照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