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败了。

我刚才一瞬间的直觉真是该死的准确啊!我已经成为一个该死的灰溜溜的无比凄惨的败军之将了!在谢尔戈,弱肉强食的恶魔世界里,我还能有什么更好的下场?何况听说拜娅拉又骗取了魔王的信任与授意,这样我除了被她赶尽杀绝之外,简直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啦!

可是看着那几个眼巴巴望着我的妖姬,我心下又有一丝恻然与一丝黯然混杂了起来的情绪。

毕竟,这些都是忠于我的人呵。即使拜娅拉其实没有说错,我的确是勾结了艾罗兰的芬丹,她们也毫无理由地忠实于我,落得这样狼狈下场。

见鬼的拜娅拉,所使出的真是一条十分符合她风格和为人的毒计——她们假如忠实于我,就要与哗变的妖姬们以及拜娅拉手下的红色圣堂军队战斗;她们假如相信了拜娅拉的说词或者魔王的意旨,就要与忠于我的妖姬们同室操戈——说到底,怎样选择,都是一条死路!

我的牙咬得格格响,巨大的愤怒与不甘在我身体里翻搅起滔天巨浪。我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被拜娅拉一击必杀,而我甚至不知道未来自己是否还有还击的机会和可能?!安德烈小王子重新落入了拜娅拉的手中,或许他将重蹈游戏脚本为他安排的悲剧命运,成为拜娅拉丑陋野心下的祭品——这强大的游戏脚本呵!难道这个游戏的剧情,冥冥中果真是不容任何人质疑、挑战或改写的,而我这个彻头彻尾的路人甲,辗转反复,九死一生,最后,却只能接受自己沦为炮灰的命运么?!而我的未来……我回不去谢尔戈,也不能成为正义的英雄,我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一种突然而至的凄惶掠过我的心头,我黯然对脚下匍匐的妖姬们说道:“你们还跪在那里做什么呢?我失败了,我不再强大,你们已经无需再惧怕我了……拜娅拉就像我当初解决维亚尔那样,解决了我——”

那几个妖姬茫然相顾了一瞬,最先说话的那个妖姬迟疑地开口了:“可是……夫人……我们并不是没有想过……夫人遭此重创,也许……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胜过拜娅拉的时候了……可是……可是,只有夫人……是曾经想要把我们妖姬一系,带上谢尔戈主宰的位置的人……以前,不管是谁……率领着我们,却从来没有……想要率领我们出头的想法……我们再努力,也只能是冲锋陷阵的炮灰……死,也就白死了……”

我有点意外,也有点动容。

没想到恶魔的军队里,并不总是像游戏脚本里安排的那样,只能靠着威势与强权逼迫他们慑服与效力的。他们其中,也有人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愿,甚至违背了谢尔戈的游戏规则,在我山穷水尽的时候,还对我如此毫无理由、毫无原则地忠心耿耿——

可是,今时今日,我又能拿什么来回报她们呢。

我苦笑了一声。

“可是,我食言了。我没能把妖姬一系带上谢尔戈之巅……也许你们应该去投奔拜娅拉,大王现在正是宠信她、倚重她的时候,也许在她手下,你们能得到更好的机会……即使将来如何还很难说,至少眼下是个更光明的前途……”

那几名妖姬沉默了一瞬,又由刚才说话的那个妖姬代表发言,回应我道:“夫人这么容易就心灰意冷了么?……那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我心底隐隐一震,直视着她们,慢慢说道:“……难道你们以为我还有机会夺回拜娅拉从我这里抢走的一切?”

那名妖姬低声说:“……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我们来的路上,听说拜娅拉已经下了命令,凡是以前曾经追随过夫人的,一概格杀勿论……”

我心下一凛。

拜娅拉过河拆桥,这种事情也不奇怪。何况如果当初的事态真的像她们告诉我的那样严酷,那么追随过我的妖姬们多半也已经掉了脑袋,不成气候了。拜娅拉想要三三两两收来自己手下也没什么大用,还得防备她们万一哪天一时想不开,再来个哗变,又反叛回我的手下——反正这些妖姬已经不堪信任,拜娅拉又掌控着狮鹫帝国的红色圣堂势力,何必为了手下多几个虾兵蟹将而亲手为自己埋下一颗不定时炸弹?所以赶尽杀绝,一劳永逸,以绝后患,倒也顺理成章。

只是聪明的妖姬宠姬媚姬们,为什么就没有几个呢。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看不清楚这一点呢。假如一直效忠于我,或许在我手下还能有一条活路;然而她们背叛了我,听信了拜娅拉,却只能被当成恶魔领主间勾心斗角的炮灰——

我废然长叹了一声,淡淡说道:“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们真正是聪明人,你们的忠诚没有用错地方,假如一直跟随着我,我必不会亏待你们的忠心……只可惜,聪明的人,太少了。”

那几名妖姬相顾失色,先前发言的那个妖姬面露惊慌,再度开口,颤声问道:“夫人……难道您当真不想重整旗鼓,东山再起么……大王、大王也许只是一时被拜娅拉所蒙蔽……夫人一贯以来的忠心,大王也许不至于那么快就忘……”

我哂笑,陡然转过身去,不再看着她们,一字一句道:“大王?你们当真以为现在的大王,还有和从前一样的威力,可以驾驭得了拜娅拉?!老实告诉你们,我一点也不相信拜娅拉那些破绽百出的谎言,可以真正蒙骗得了大王;但是,现在的大王已经没有能力,任意支配拜娅拉了!说实话,我很怀疑拜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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