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寅时初。
狼头山脚下,北戎先锋军的大营。
因为赤温压根就没把东华人放在眼里,也为了驱赶连日来赶路的疲乏,所以昨晚赤温带头喝了酒。这个时辰,除了少数留下来巡逻的士兵,其他人,皆熟睡正酣。
赤温笃定,听到北戎铁骑来袭,东华人早就吓尿了,要么抛下国都逃跑,要么就是像乌龟一样缩在壳内,严防死守。
他们敢主动出击?别搞笑了。
赤温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
所以即便来到敌人的国都附近,赤温也不担心部队的安危。因为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两**队近身肉搏数百年,谁还不了解谁?
先锋军俘虏了几百个女子,随军带着。喝完酒之后,赤温甚至领着自己的部将来到这些女子的营帐,肆虐一番,才志得意满地回去睡觉。
那些在外巡逻的士兵,也没有保持足够的警惕性,一个个懒洋洋的,只是例行公事。毕竟主将的思维,会直接影响到他们对局势的判断。
趁着夜色的掩护,一群人从山上的树林中钻出,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北戎人的营地,沿途的岗哨,都被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了。
“叶爵爷真乃神人,如果不是他告诉我们那几个暗哨的位置,此刻咱们已经暴露了。”
“那可是,我老熊生平很少服人,都统大人算一个。”
领头的两个人,正是神机营的两名副都统,熊壮和武隆。
叶修的神识何等强大,北戎人哪怕躲进老鼠洞里,在他面前也无所遁形。几个暗哨虽然藏得很结实,依然被他发现了。
熊壮和武隆一行人进了营地之后,很快便将那些巡逻的士兵解决掉了。可怜这些北戎士兵,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抹了脖子。
清除了障碍之后,他们并没有杀进营帐,而是悄悄地来到马厩旁,将围栏的门打开了。然后点燃了几挂鞭炮,扔进了马群之中。
“噼里啪啦……”静夜之中,鞭炮的轰鸣声刺耳且响亮,伴随着点点火光,声威惊人。
马匹受惊,‘咴律律’一阵嘶鸣,然后在头马的带领下,夺门而出。
武隆一个飞身,骑在了头马的马背上,凭借娴熟的御马术,操控马匹往山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熊壮等人也纷纷上马,跟在武隆后面。
数万匹马,发疯一般地跟着头马,从营地里冲了出去,蹄声隆隆,地动山摇。
“何事如此吵闹?”鞭炮声响起时,就把赤温从睡梦中惊醒了。
外面无人应声。
“来人!”赤温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人理他。
“不好!”赤温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了。
营帐外面的卫兵,肯定遭遇不测了,否则他们绝不会听不见自己的呼唤。
他急忙穿上铠甲,提起兵器,第一时间冲出营帐。
“王爷……不好了……”一名衣衫不整的部将满面惶急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不要慌张。早就跟你们说过,越是情况紧急,就越是要冷静。”赤温皱眉道。
“我们的战马……都跑了……”
“什么?”赤温一蹦三尺高。
保持冷静?曲尼玛德。
都知道北戎是马背上的民族,没有战马,就等于常人没了双腿。
“给我追!”赤温目呲欲裂,吼道。
“王爷……这件事肯定是东华人做的,要不要去追,您要三思啊,万一是个陷阱怎么办?”
“陷尼玛的阱!没了战马,咱们还怎么和人打仗?即便是陷阱,本王也要踩平了它!”赤温须发戟张,怒道:“带上全部的人,跟我走!不把战马夺回来,全都自裁谢罪吧!”
“是,王爷!”
此时营帐内的士兵全部都出来了,愣了半天,才明白是什么个情况。
战马跑了,对他们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
所以大家循着马匹的足迹,玩了命似地在后面飞奔。
一群马儿在前面飞,一群傻逼在后面追。
两条腿的自然跑不过四条腿的,何况马匹还有先发优势,赤温和他的士兵们,眼睁睁看着战马跑进了前面的山谷。
“王爷,怎么办?”部将问道。
“进去!”赤温咬牙切齿。
以他的军事素养以及战争经验,自然明白这个山谷极其危险,如果一切真的是个陷阱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最后收网的地方了。
但他不得不追。
骑兵没有战马,就等于自废双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得把坐骑抢回来。
最关键的是,赤温依然有那股子心理上的优势,觉得东华军队不足为虑。
哪怕他们设了埋伏,但凭借北戎人的悍勇,一定能实现反杀。
所以他带着自己的先锋军,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山谷。
果然,待他们全部进入之后,忽然从山坡上的灌木丛中出现无数士兵,头戴钢盔,穿着花花绿绿的奇怪的服装(迷彩服),手中还端着一杆长长的‘棍子’(火枪),瞬间就把山谷的入口堵住了。
“嘁,就凭这些臭鱼烂虾,也想挡住本王?”赤温回头望了一眼,不屑地笑了笑。
东华的步兵虽强,但在骑兵面前不堪一击,北戎铁骑一个冲锋,就能把这些把守在谷口的人冲个七零八落。
所谓的‘口袋阵’,很轻易就戳破了。
那些马匹,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正在山谷中悠闲地吃草。
但是,马匹和北戎军队之间,却坐着一位身穿青色长袍,倜傥潇洒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