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派成,宗门立,一时间皆大欢喜,但陈府之中的人员聚集的实在是太多了,已经不堪负荷,陈泰清在一夜劳累之后,与妻子商定,他们老夫妻二人搬出另住。
朝廷钦封陈泰清为“颍川伯”,原本是有旨意敕建伯爵府一处的,但陈泰清并不打算再铺张浪费,只上奏朝廷,将原来犯官路太守所居的府邸加以改造即可。
说是改造,其实也很简单,只将原来的匾额摘下,楹联换掉就是了。
至于内中的格局,在无垢道长的指点下,稍作了一些风水上的调度即可,并不必大费周章。
不过用了两三天的功夫,陈泰清夫妻二人就搬了出去。他们带走了一些贴己的丫鬟和仆从,余者仍旧留在老府中听用。
如此一来,老府就宽绰多了。
前后三进外带花圃、果圃、流觞曲水的大院落,足够众人居住了。
叶南星、雨晴、林美云、苍雪、怀阳公主这一干人仙宗门弟子住在后进院;陈义山、百花仙子、蓝羽住在中进院;无垢道长、竹熊精、兰生住在前院;所留下的丫鬟和仆从们仍然居住在门房、耳房或厢房中。
授业时还去凉亭,修炼时可至花圃、果圃中……一应分派停当,各自安顿下来,都觉畅怀。
家中事了,终于到了要去东海之日。
吕方早已从熊耳山回了蓬莱丘,临行时有书信送至颍川,说是他先回去准备,只等着陈义山过去。
玉女清络送来了六瓶琼浆玉液,陈义山让她带回洛水两瓶,又留下两瓶备给兰生,最后两瓶装进了乾坤袋,算是送给东海老龙的礼物。
南岳神君得了陈义山的香词传讯,也立刻带齐礼物启程,径直奔赴东岳岱宗,打算在那里等着陈义山与他相会。
麻衣门下三宗弟子听闻掌教仙师即将东行求丹,纷纷请允随同,陈义山自己也是打算带些帮手去的,但是林美云、苍雪、怀阳公主皆是凡人且刚刚入门,带出去反而是“累赘”;无垢道长时常在陈泰清跟前走动,也是不能远离的;雨晴的道行尚浅,叶南星依旧要负起留守的责任,这师徒二人自然也是不能去的;剩余的人选中,便全是百花仙子那一宗的妖精了。
百花仙子有飞行之利,飓风之能;蓝羽力大无穷,远视重瞳;兰生一口酒气,中者即迷……自然都要带上的,竹熊精负重能飞,身为坐骑,做些苦劳也还是可以的。
计较已定,去的人自然开心,留下来的自然心中不悦,陈义山好好安慰了一番,便让各自准备,待到来日二月二十一清晨出发。
二十日这天夜里,陈义山又试验了一遍土遁,“缩地成寸术”大致已算是掌握了,只是精确程度略微还有些不足;“咫尺天涯术”的效果勉强只能算是一般,能瞬间拉开十丈距离,聊胜于无而已。
陈义山最看重的其实是“地行术”,经过多次的修炼演试,很少会摸错目的地了,但不能持久是个大问题。
去日苦多,只能留待以后,慢慢打磨修炼,以期更加精进罢了。
这一夜,陈义山想早些休息,好养精蓄锐,不耽误次日的行程,他在傍晚沐浴了一遍之后,也不看书,也不养气,径直钻进了被窝里。
被窝是暖暖的,还有股幽幽的香气,全是叶南星的功劳。
经过那一次的训斥之后,叶南星竟然每天都来铺床,也真的会暖被窝,就好似成了她的任务一样。
感受着被褥的温软,嗅着残存的香气,陈义山心中又是熨帖,又是心疼!他自我反省,感觉自己是有点过分的,总不能逮着一个弟子可劲儿使唤,把人家累死累活吧?
要不,下次换个人?
嗯,就先换雨晴吧。
这丫头片子,最不听话,也最没规矩了!
那天罚她过来为自己搓脚,她居然点评起来,说什么“小师祖的脚太小,像个女人脚”,又说什么“小师祖的脚太软,没有男子汉气概”,还说什么“小师祖的脚太黑,人家都是脚比脸白,小师祖反过来了,是脚比脸黑”,真是可恶!
除了雨晴,那百花仙子也得多使唤使唤了,太笨了,还说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呢,让她洗个袜子,结果居然不知道用皂角,洗了之后跟没洗一样!
还有蓝羽,没轻没重的,让她缝个裤子,她扯着俩裤腿去找口子,好嘛,一把扯得稀碎,缝是缝不住了,只能去当抹布!
另有那怀阳公主,在宫中怕是憋坏了,出来可算是撒开欢了,她没见过活的家禽家畜,每天大惊小怪,揪鸡毛扯狗尾巴,跟大鹅打架还要骑猪溜街,搅闹的阖府天翻地覆,不得安宁!昨天按着她打了一顿屁股之后,倒是老实许多,但听雨晴说她今早又偷偷拿了两个鸡蛋进屋,要试着孵小鸡……啧啧啧~~就这种脑子,为什么要来学修仙?!
还有林美云,从封夫人那里学来的什么破偏方,撺掇着苍雪出去采药,回来之后神秘叨叨的,要配什么露啊、膏啊,尽往脸上抹,还要对外保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两个女人两张脸蛋,都抹出了一额头一脖子的红疙瘩,像是被上千只蚊子群殴过一样,躲在屋里哭的房瓦乱颤,死活不敢出来见人。
天啊,这麻衣一派全是造孽的主啊!
怪不得爹娘都搬出去住了。
眼不见心不烦啊。
算下来,只有叶南星是最省心,最细心,最贴心的。
到底是大弟子。
陈义山殚精竭虑的思量着弟子们的“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