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未来到张家已经是下午,此时将近傍晚时分,张成便去准备拜访的礼物,张未则回了老宅一趟,晚上又被张简找去赴宴。
所以张未便在张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才赶往奉城,带着些礼物到了知府的宅邸,张未拿出杨致远的名帖,张成也递上自己的名帖,又塞了些碎银子,门子满脸笑意的进去通报。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门子才让他们进去,引着二人来到中堂,王知府已经居中而坐,在等着他们了,二人连忙施礼。
“草民张家庄族长张成,见过知府大人!”
“小子三乌杨家张未,字神羊,见过知府大人!”
“坐吧。”二人自报家门之后,王知府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二人落座,自有下人奉上香茗、茶点。
落座之后,王知府才当先开口道:“字神羊,可是神兽獬豸的神羊么?”
“正是!小子名未,有未羊之意,教授希望小子端正做人,便为小子取字神羊!”屁股刚挨着椅子上的张未,连忙又起身回答。
“叶旋之也是我多年好友了,你是他的学生,你我叔侄而论便可!”王知府面带温和的笑容,似春风拂面一般。
“小子虽曾在府学中学习,但现在已经被去除学籍,岂能再称学生?多谢大人抬爱!”张未连忙施礼,恭敬的拒绝。
虽然对方提了叶旋之,是表示亲近之意,但第一次见面,还是要给予足够的重视,刻意表现的拘谨一些,也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敬畏,这也是讨长辈喜欢的小技巧之一。
“杨致远倒是会挑女婿!神羊你坐着说吧!不必如此拘谨。”
王知府未提姓而是直接叫他的字,这又是为了表达亲近之意,也能看出王知府和杨致远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不过比起和叶旋之同为读书人,和杨致远只是利益关系而已。
“大人谬赞!”张未见差不多了,便应了一声才算坐下,不过依旧只做了椅子的三分之一,看起来正襟危坐的样子,显得整个人都很笔挺。
这一番应答看起来不起眼,但实际上张未应对得体,既没有顺杆就爬,也没有失了礼数,虽是赘婿,却也不卑不亢,也让人高看一眼。
王知府点点头,心中对张未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心中也想着虽然不知道他今日为何所来,若是举手之劳那边帮帮手。
“听你岳父多次说起,海上之事都是你在负责的!”王知府没有在他身份上多说,只是点点头,又抚须微笑,道:“你很不错!杨家有了你算是如虎添翼!”
杨致远确实在王知府面前不只一次的提过张未,满意之情是溢于言表的,虽然王知府不会尽信,毕竟那么多大事若都是一个毛头小子做的,也太过不可思议。
在他的想法里应该是杨家众人商议的,然后杨致远为了把住主家权利,让张未去执行的,不过执行效果还是不错的,也算是个出众的年轻人了,可惜依旧是个赘婿。
“大人您过誉了!小子岂能当大人如此夸奖?”张未连忙惶恐的回道:“神羊惶恐,能在海上有些许建树,还是靠大人庇护,否则杨家怕是早被闽地那些人构陷治罪了!”
闽地商人可不仅是在奉城这边闹了一通,早已有人在朝中弹劾,不过在王知府的一番斡旋之下,只被当做是生意上的摩擦,或是宗族之间的争斗。
就如争夺水源一般,哪年都有几个地方会因此械斗,所以朝廷也没有太过深问,便发回属地,也就是最后此事还是归王知府负责。
他自然不会左手打右手,而是随手压下,这一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操作对他来说也是得意之作,所以张未这个马屁倒是拍到了他的痒处。
正是因为对方说中了他的痒处,他不能再继续夸下去了,王知府先是微笑不语,又看看张成,转而对他道:“这位张家族长和神羊一起,所为何事?”
“知府大人,草民来此确有要事相商,不过。。。”说着张成看了看左右,王知府自然明白,摆了摆手,挥退了伺候的下人。
“好叫知府大人得知,草民今日贸然到访,是为了犬子之事!”张成见下人都离去,才又继续说道,说完之后又看了看张未。
“不瞒大人,在下便是出身张家,今日便是奉了岳父之命,来为张家求亲的!”见下人们都退下,屋内只剩三人,张未也不搞什么弯弯绕了。
“唔?”王知府面色一沉,心中不悦,虽说他与杨家利益一致,甚至为他们阻挡攻讦,但不代表杨家能惦记他的女儿!
不过以他的身份自然没必要和他们发怒,正想着是不是该送客了,却见张未起身施礼,道了一声:“知府大人勿怪!请您听我细细讲来!”
张未见王知府面沉如水,似要撵人了,连忙解释道:“一直以来杨家得大人庇护,厚爱有佳,但自知商贾身份与大人无法更进一步,十分遗憾!”
见王知府依旧冷着脸不言不语,张未继续道:“神羊虽是赘婿,但出身的张家乃是耕读传家,小子在入赘前也是府学的秀才出身,而在下的族兄,张简字伯简,是族长的嫡子,今年秋闱更是蟾宫折桂!”
王知府一听,心中虽还是不悦,但面色也好了少许,虽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起码入了士人的门槛。
“他今年刚刚二十有二,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我这族兄才貌过人,身份清贵,与贵府千金实乃良配,而且杨家也通过此事与大人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