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墨思瑜睁开眼,伸出自己的手:“你还记得我被你堂妹的毒指甲抓过吗?”
曾经留过黑色痕迹的地方已经一片雪白了,手背上连一道印记都没有留过。
楚初言点点头:“当然记得。”
“当初被她抓了,我身体有些不适,特别疲乏,我以为是因为我太累了,后来手背上的伤口被我涂抹了药物之后慢慢消失,我身体也逐渐好起来,便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墨思瑜撑着手臂从矮榻上坐起来,语气里多了一丝惶然:“看了这么多的医书,我才知道,我这具身体是入药的最好容器。”
楚初言:“......”
楚初言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你是说......”
“如果要养蛊换血,我的身子便是蛊虫最好的宿主。”墨思瑜在藏书楼里走来走去,“青木是月城的御用巫师,这点判断能力还是有的,他或许知道这些,或许不知道。
至于大祭司......”
墨思瑜抬眸看向楚初言:“初言,我一开始以为大祭司真的是冲着烈家那几条人命去的,如今我不这么认为了。
若我猜的没错,大祭司说不定是看中了我这个人......”
楚初言见她脸色苍白,走过去一把将她搂抱在怀里:“你先别胡思乱想,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我们两殊死搏斗一番,双双死在祭司府,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成为一具养虫子的容器的。
你别害怕,一切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你若是害怕,我今晚便带你逃离祭司府,我们一去远走高飞,好不好?”
墨思瑜想到楚初言体内的火毒,想到楚家几千条的人命,想到哥哥在月城的计划,一口拒绝了:“不,我们就在这里,看看祭司府究竟在做什么。”
若是祭司府真的拿人当成养蛊的容器,那么,山下那片峡谷里被食人鱼啃食成累累白骨的尸体,那些十年前无缘无故失踪的人,以及这祭司府里时不时弥漫在空气里的鲜血和隐隐的惨叫声,都会被一一揭露出来。
如果祭司府真的如此惨绝人寰,往后便不配称为月城的信仰,那些被愚昧的百姓顶礼膜拜的神明之子,便会彻底坍塌。
没了信仰,这些人便会逐渐回归现实,明白一切都要靠自己,而不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之上。
春日耕种,勤劳播种,夏日开河上堤,秋日丰收,冬日才能平安度过一个非饥寒交迫的年。
楚初言见她面色凝重,“也好,有些事情,我早就想查了。”
两人低低的说了一会话,便又开始看书,楚初言取了书过来,在墨思瑜身侧坐下......
夜晚来临,烛火摇曳。
墨思瑜和楚初言两人脑袋碰着脑袋,在烛火下看着手里的书籍。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哭声仿佛要从墙壁里渗透出来,那哭声带着凄婉和哀怨,绝望到痛彻心扉,却只是凄厉的嚎哭,并未叫喊哭诉什么。
墨思瑜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后背上仿佛多了一只渗人的手,从她的身上抚过,墨思瑜赶紧站起身,缩到了楚初言的怀里:“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