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君也曾说:有些仁义需得委身于恶谣之下方能赢得大局,倘或连我们也不问世事,只怕人族至今早已销声匿迹成为空谈往事。
凤凰族被其他三大神君瞧不起这已是众所周知,但祖君也说,何须别人去谅解,倘若做的对,做的问心无愧自然心中舒心。至于委屈不委屈,总会有人知晓的,自己急着解释,只会让人觉着欲盖弥彰,抱赃叫屈罢了,反而扭曲了凤凰族一贯作风。
阿爹正要说什么时却听见姑雀在外喊了声“皓殿下”,我们对看一眼赶紧结束这次交流。我也慌忙收起无极天书,待祖君他们一转身离开后我才伸手幻出酒猛喝几口,收起后又才开了门。
我料想到紫昊来或多或少也是关于北溟底的事,倘若他为此来责备我的话,那我再如何也是不能再给他留情面。
紫昊见我开了门后率先走上前来,蹙了蹙眉后看着我。
紫昊不怎么爱喝酒,或许太注意仪态,“闲来无事,又多喝了些。”说罢我举了举手中的酒坛,斜眼笑看他。紫昊看了眼我手中的酒坛后随手夺了过去,拉着我的手腕走入屋里。
我看着他的举止,却又见他一挥袖关了门,走到我跟前拉我一同坐下,“你可听说了北溟底祖龙族之事?”
紫昊果真是为这事而来,我微微点头:“听说了一些。”
紫昊偏头看了我两眼,皱着眉眯了眯双眼道,“你知道是谁做的么?”
我将手放在桌上撑着头看他:“莫不是你在怀疑我?”
紫昊刮了刮我的鼻尖,宠溺地笑道:“你醉成这样,你若说是你做的我反而不信。”
我低头轻笑两声,再抬头深深地看着他,这一刻我也不知心中该欢喜些,还是难过了一些。
“谁说醉了就干不了?酒醉怂人胆么。”
紫昊捏了拳头挡着嘴笑了几声,便伸手来拉我撑头的手:“你不是鲁莽行事之人,虽说青禾与你多少有些仇恨,但不至于你那样冒险。”
我听罢将脸凑近紫昊,我与他几乎脸贴脸,紫昊仍然一副信我无疑的神情。
“我与她,何止有些仇恨?那可是恨之入骨的,若非她,大师兄怎会羽化?我阿哥怎会重伤?玉清境又怎会如今这般光景?你以为我恨她仅仅就为了那点儿女私情么,嗯?”
我双眼迷离地看着紫昊,那笑也不知是看透,还是手刃仇人后的满足。我声音很柔,语气间毫无任何起伏,就像是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旁事,却足以让紫昊再次面带愧疚。
“我极少对谁有恨,顶多也是不屑,她青禾能让我恨之入骨倒也是她本事。”我抓着酒坛猛喝一口酒后抬眸看着紫昊轻声说道:“我说青禾是我杀的。”我晃了晃手中的酒坛:“我喝醉的时候,杀的。”
紫昊一下捂住我的嘴,然后很是警戒地提醒道:“这话可不能逞一时之快就乱说,我自是信你不会做,但并非别的人会信你。你可知祖龙族如今所剩无几,那北溟底也一片狼藉。虽说天眼并未探查到什么,大家也都说是祖龙族自己操作失误自取灭亡,但父帝总觉着这事有蹊跷。”紫昊抓着我的双手,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道:“祖龙族的存在是父帝所许,究竟用意为何我虽不知,但这关系定然不小。”
我苦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我未做的他认定我做了,我做了也承认的他反而不信。
这样的人,真能是我心中的良人么?
有些事,说来当真讽刺。
但青禾一死确实是我们心中最大快人心的,对于二师兄和三师姐来说,即便大师兄不在了,但能为他手刃仇人倒也是自我的一番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