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烟尘如同黑雾泛起,震得天地为之颠转。
三人本来就慌不择路,眼瞅着附近又无树林钻进去遮蔽,心中更加慌乱了。
地势空旷,前方军队战马咆哮着嘶鸣,顷刻间就见三人围在了当中。
战马狂躁着喷着粗重的鼻息,这时苏仁笙才看明白,他们撞见的居然是夷狄人的军队。
夷狄军最前面是一排高大的骑兵,手中火把闪烁,映着一张张脸鬇鬡可怖。
他们咆哮着说了一大堆三人听不懂的本族土语,三人心中紧张,对视了一眼,大正皇帝却颐指气使地指着他们大骂道:“一群土鳖!你们夷狄人军队里难道就没有会说人话的吗?”
“有。”
一位夷狄将军走出来说道:“原来你们是中原人啊!我看你们还是孩子,大概是跟家里人走散了吧!你们住在哪里?”
苏仁笙心里面松了口气。多亏他们还都是孩子,恐怕不会让对方心中起疑,如果装傻充愣下去或许还能涉险过关。
他刚想说话,一旁的大正皇帝喝道:“孩子怎么了?朕乃中原的皇帝,国号大正的就是朕。”
苏仁笙和孟小婉听了几乎要气昏过去了,咬牙等着大正皇帝。
那夷狄将军目光不禁剧烈张大,黑暗中显得如同两盏黑灯笼一般。赶紧转入军队人群里,半晌,火光下出现了一个横斜的影子。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满脸的络腮胡子,披着头发,身形也比别人高出将近一头。
他哈哈大笑,问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
适才的将军道:“哪位是中原的大正皇帝?”
大正皇帝拍了拍胸脯,声音清亮道:“朕就是。快把你们夷狄人的大王叫出来,让朕跟他会会。朕看出来了,你们就是那天帮胡尔舒特人偷袭朕的夷狄黄金部落,朕要跟你们的大王决斗。快让他出来。”
夷狄将军指着大汉说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大王。”
大正皇帝冷笑道:“白长这么大个子了,只会偷袭。”
他自从出宫以来从来没打过败仗,唯一一次就是在追杀胡尔舒特人时由于黄金部落突然横插出来才导致败北的。
大正皇帝为此郁闷了很久,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根据,一直认为对方是靠偷袭才赢的。所以一门心思想报仇。
夷狄大王见对面的小皇帝一脸的轻蔑鄙视,问身边的将军道:“他说什么?是不是在看不起本大王?”
将军轻轻点头:“的确说。”
夷狄大王鼻子差点气歪了,咆哮道:“一个小屁孩子居然敢蔑视堂堂夷狄大王,中原人向来自视清高,你问问他,为何要看不起本王?”
将军道:“他说您只会偷袭。我想是上一次咱们帮胡尔舒特人打败了他的事情,他如今还在耿耿于怀。还想跟您决斗呢!”
夷狄王适才还在埋怨,一听这话狂笑不止。论身形,他可以装下对方三个,论经验,自己纵横沙场十几年,斩杀敌人无数,论格斗功夫,他可以大夷狄部落第一勇士。
“中原人的小皇帝是不是在开玩笑,以为决斗是过家家玩闹啊?”
夷狄王看着将军鄙夷说道。
将军脸色倒是有些严肃沉凝,说道:“大王切莫轻敌啊!听胡尔舒特的残兵说,中原人的这位小皇帝非常骁勇善战,本来我们跟宁王军单打独斗远胜过他们,可就因为多了这个小皇帝,胡尔舒特这样英勇的部落一场仗就几乎被灭了族群。属实说,我听他们说特别害怕这位小皇帝。”
夷狄王也听胡尔舒特人说过这些话,不过一来他觉得那是胡尔舒特人在找借口,况且这个部落已经没什么人了,夷狄王只是随随便便的将他们划归到了自己的麾下。至于那个异常厉害的中原小皇帝,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摸了摸下巴上坚硬的胡须,仍旧十分鄙视说道:“既然他想决斗,那本王就跟他会一会。不过,你得先告诉他本王的厉害。”
将军点头,冲着大正皇帝说道:“中原人的小皇帝,你可要听好了。你刚才口出狂言想跟我们大王决斗,但你可知道我们大王一辈子从来被在角斗场上输过,就是基辅大公手下的大力士也都输给了我们大王。他一生还杀了三头熊,四只虎,无数的财狼……”
大正皇帝好像根本没听进去,心急火燎地道:“废话那么多,赶快叫他过来。”
将军一愣,转脸说:“大王,他真不怕你。”
夷狄大王扯扯嘴角,吼叫一声:“拿我大锤来。”
稍顷,四个夷狄勇士艰难地举着两只大锤子恭恭敬敬地献给夷狄王。
夷狄王鼓了鼓劲,双臂浑圆了力道猛地举起了这对千斤大锤。
苏仁笙这才明白为何此人要骑高头大马了。因为一般的马早被这对铁锤压到了。
他暗暗惊异夷狄王的神力,不由得替大正皇帝担忧了起来。
大正皇帝轻松自若地看着他,咕哝道:“像只大笨熊。”
他勾勾手指,轻飘飘地说道:“过了吧!朕让你三招。”
夷狄王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料想也是狂妄之语,举起大锤就冲了过来。
大正皇帝胯下的白马看起来有些惊惧,不住后退。大正皇帝拍着它头说道:“别怕,迂回过去,他没那么快转身的。”
白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兜了个大圈跑到了夷狄王的身后。果然,夷狄王见前面什么都没有了,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登时没了威怒,正在纳闷,大正皇帝用剑柄“砰”地打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