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也没找到人。
黄秋平不禁冷笑嘲讽,“好端端的来这么一位祖宗添乱,王大人都多余叫她。人家是妙手神医,哪会乐意像我们一样,跑这破地方来施药,说不定去哪儿歇着了,就你我还在这里傻找。”
“苏医官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再找找。”刘宏炳道。
黄秋平撇嘴:“就你会拍马屁,可人家也不搭理你。”
刘宏炳冷哼:“说话还是注意点,你也不想想肖方是怎么滚蛋的。”
“我能忘了吗?春熙楼如今都立了牌子,不接纳医务局所有医官上门,包括王大人也被撵出来过。”
刘宏炳幸灾乐祸道:“哟呵,这倒是省银子了。”
黄秋平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二人分开找。
此时此刻的苏夕晓自当不知这么多。
她追肥白进了粮仓,伙计跟了进来一起帮忙找。
苏夕晓嘴上呼唤着肥白,却也被粮仓内的布置吸引。
一垛垛米,摆放整齐。
粮垛下方并未直接沉地,而是由厚木搭建的架子,距离地面有一掌高的距离,防止潮湿发霉,已是很好的防潮腐保护措施。
苏夕晓走的有些累,见旁边的伙计忐忑不安的盯着她,她随意扫了几眼便准备出去。
可突然听见一阵挠地的声音格外刺耳。
苏夕晓立即四处嚷:“肥白?肥白你到底在哪里?你给我出来,沈大人的话都白说了!!”
飕飕飕!
一道黑影蹿出,随后一道白影跟上。
转而就听见杀猪一般的喊叫声,肥白一口咬掉了黑影的头。
伙计站在原地,吓得小脸刷白。
苏夕晓也吓一大跳,走过去看,耗子?
耗子去掉脑袋也足有半臂长,那肥硕的身影,都快赶上猪了……
“都说了不让你四处溅血,你当耳旁风?我看你可真是欠揍了!!”
肥白一脸耗子血,苏夕晓拎着它,只想摁在水里好好揉搓揉搓。
“哪里有水?快带我去。咦……脏死了。”
伙计连连点头,立即带路。
苏夕晓拎着肥白跟在后,路过一处粮垛,一处异常吸引了她。
粮垛被耗子磕漏了一处,可惜却没有米落下来?
这似乎有点问题啊……
苏夕晓跟着伙计去给肥白洗嘴巴。
刘宏炳也正巧看到了她。
与黄秋平打了招呼,他等候苏夕晓洗干净肥白之后,便一齐往药仓的方向去。
王友来看到苏夕晓,刚要开口,就见后面跟着的伙计还拖了一只没脑袋的肥耗子。
“我去,什么东西?这么肥?”
“肥白抓的,脏死了,刚刚给它洗干净。”苏夕晓把肥白往地上一扔,“不许再乱跑,不然你就自己回家,我可不再四处找你了!”
肥白哼唧几声,蹲在地上舔爪子。
王友来和其他医官凑过去,对着耗子指指又点点。
“耗子精吧?这么大个儿?”
“哪个库里发现的?”
“四号库。”
“稍后那个库里多放点药,好端端的粮都被这群畜生糟蹋了,被府衙那几位祖宗知道,我又要挨骂了!”
王友来的情绪有些急,让黄秋平拿了耗子药,他则亲自去了四号库做收尾工作。
其他医官已经准备好去做施药,给苏夕晓那一份也早已布置好。
仓廪门口,已经摆好桌椅笔墨。
医官们各就各位,几人一组,工作开来。
百姓们登记、诊脉、拿药,摁手印,一套流程下来速度并不慢,只是排起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王友来回来之后,把刘宏炳和高锐二人分给苏夕晓做助手。
一个主管登记摁手印,一个负责拿药,苏夕晓只是诊脉开方。有分工合作,速度就比其他二人一组要快上许多。
忙碌了整整一上午,医务局分出去两百份药。苏夕晓自备的跌打损伤和头疼脑热的小药包也早被瓜分一空。
王友来很厚脸皮,每样药包单独留下了二十份给仓廪的人用。
沿河潮湿,守库辛苦,搬运的伙计们磕磕碰碰是常事,苏夕晓也没阻拦,更是答应了监当官陈尧,回去之后,再送一批药包来。
上午忙碌完毕,沈南琛准备带六部管事去巡察水岸。
苏夕晓吃过饭后,便准备继续为等候的百姓诊脉施药。
看着冗长的队伍,她兴奋无比。
一上午增加了三十多个病患数量。
如今手心上的数字已经一千九百八十七位,下午起码再诊五十个,今天能过两千的病患任务,岂不是要完美的庆祝一下?
王友来突然走过来,“晓儿姐,你今天的贡献已经很大了,若不然跟大人一同去巡水岸休息休息?”
“我不去!”她还想凑足两千的任务量呢,怎能放过眼前的好机会。
王友来倒嘶一声,劝她道:“你一上午诊了近四十病例,还免费发了那么多药包,给其他医官们留点体面行不行?”
苏夕晓顿时不依了,“怎么可能免费?药包我会写报告上交,王大人是要给我报销的。”
“报报报,全都报!可我也要派一名医官随行大人和六部管事,你不去,我派谁?”王友来巴巴地盯着她。
苏夕晓嘟嘴不满,“那么多人呢,何必偏偏要我去?”
“可是大人点了你随同,我也没办法啊。”
王友来朝向一旁努努嘴,苏夕晓转头看去,沈南琛正站在远处望着她。
“那你不直接说,废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