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露台上,孤身一人的路西法坐在专门备好的座椅上,旁边是一张小桌子,简简单单地摆了一瓶酒跟一个杯子。

清冷的月光洒在露台上,身形修长面容俊美的男子右手端着那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红色的酒液轻轻晃动,衬得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掌越发洁白如玉,神态是少有的舒适惬意。

听见莫希亚的声音,路西法只是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睛,“你也过来了,坐吧。”说着随手一挥,旁边便多了一张椅子,桌子上亦多了一个酒杯。

“你不是说开宴会是为了庆祝我跟好的归来么?还说要做战前动员,怎么宴会一开始就不见人影?”在椅子上坐下,莫希亚单手撑着下颔,清丽的面容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你不觉得玛门的表情很有趣吗?”路西法唇角微勾,浅淡的笑容带着一丝恶作剧的意味。

“……”也许她以后应该对玛门好一点。有这么一个以看他变脸为乐的上司,这孩子太值得同情了……

“你以后还是不要老是这么恶作剧吧,你没看玛门那表情,要不是打不过你,我觉得他都有想掐死你的冲动了。”轻轻叹了口气,莫希亚决定看在多年的交情的份上还是为玛门说句话好了,当然路西法听不听就不是她能够决定得了的了。

“啊,放心吧,我有分寸。”路西法唇角弯弯,显示出他的好心情,“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宴会才刚开始吧?”

“魔界的宴会还能有什么新花样,”莫希亚撇了撇嘴,“有些没耐性地都开始上演活春宫了,我可不想污染我的眼睛。”

“呵呵,”路西法低声笑了,“你还是老样子呢,莫希亚。”

“你不也是一样,所以才没出现的么。”他们两个是大哥不说二哥好吧,说到这个,莫希亚兴致勃勃地问道,“喂,路西法,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你先问来听听。”

“魔界里美人不少,虽然大部分没什么节操,但是你就真的没有看上眼的么?”

“啊,我不喜欢。”

“那别的地方呢?”莫希亚不死心地问道,“我听萨麦尔说,你在天界的时候你的洁癖就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后来变成了魔界之主性子什么的都变了,就洁癖还留着,所以不喜欢跟魔界的人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行为,但是天界呢?现在的天使军团团长听说是你以前的副手,你们俩有希望发展么?”

路西法好笑道,“你怎么会觉得我跟米迦勒会有发展的可能性?我是魔界之主,他可是天使军团统帅。”天使跟堕天使注定了是相对立的存在,何况他虽然从来不让女人近身,不代表他就喜欢男人好不好?

“哎,”莫希亚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其实我觉得如果真的能够找到一个与自己并肩前行的伴侣,不管是男是女都无所谓的。米迦勒跟你的身份不挺合适的么?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天使如果动了情,那就不是天使了。”对于天使来说,情、欲是一种罪。所以如果他真的跟米迦勒有什么,等待米迦勒的只能是堕落的命运。

“七美德啊……”莫希亚托着腮,“果然还是魔界比较自在呢。”

“确实。”路西法点头。当年的堕天非他所愿,只是被迫。被迫背叛了天界,被迫被自己的造物主所放弃,在混沌中沉沦的时间里,他曾经是真的有一刻万念俱灰,想要就此沉眠不醒,可是他放心不下那些追随着他一起堕天的伙伴们还有天使们。

所以他成为了魔界之主路西法。

从今往后,天国副帅,号称‘光耀晨星’的路西菲尔不复存在。

在魔界的日子固然辛苦,习惯了天堂与世无争的生活的他们起初在魔界过得可谓是步履维艰,如果不是有早就堕落魔界的萨麦尔帮忙,以及他们自身强大的实力做后盾,他们不可能顺利地在魔界扎根,甚至后来一统魔界。堕天使军团成为了魔界最强大的势力。

魔界是一个残酷而现实的地方,血腥、残酷、背叛、杀戮……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个自由肆意的国度。

在天堂中过得安稳却又被无形束缚住的他们,很容易地,就喜欢上了这样张扬肆意自由无拘的生活。

“天堂啊……想起来已经很遥远了呢……”

“路西法。”说到天堂,莫希亚便想起了她之前看到的光明神,那位高高在上,似乎无所不能,却又如此寂寞的神祇,“当年,你可曾恨过?”当年的事情说不清谁是谁非,说到底,也只是命运的捉弄。即使是身为创世的神祇,也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

“恨?”

“我是说上帝。”

“恨吗……”路西法眼中闪过追忆恍惚的神色,“也许是有过的吧……”他的骄傲,神又岂会不知?在神那样冰冷地要求他对着圣子下跪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无论是当年的路西菲尔,还是如今的路西法,都是骄傲地君临天下的王者,他们的骄傲,容不下任何人的亵渎与不敬。所以,为了自己的骄傲,路西菲尔宁可放弃自己在天堂中的尊荣,哪怕堕入魔界成为堕天使也从不后悔。“但是我不后悔呢。”

他偶尔也会怀念着天界的生活,怀念着以前还在天界的时候清冷骄傲的自己,那个正直负责,骄傲得容不下一丝阴暗,从来不晓得什么是阴谋的自己。

现在想起来,总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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