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长,您知道她是谁吗?听口气,好像是唐振的族妹。”张邯一边走一边回望。
陈牧微微扭头:“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唐振有一个亲妹妹,也就是唐琼最小的女儿。我看她有些被惯坏了,搞不好就是她。她的名字好像是……,哦,我想起来了,叫唐珍。”
说话间走出坊门,来到大街上,对面就是皇城的东城,向东开的大门叫宣仁门。据说是太子住的地方,现在没有太子,里面是空的,门口有禁军站岗,定期有太监打扫灰尘。
皇城东城,与皇城其实还隔着一道城墙,太子是不能直接进皇宫的,需要先禀报,经过皇帝或太后、皇后同意,才能绕到左掖门进入。
仰头望向宫门,朱墙金瓦,无尽奢华。可惜走不进去,不能看看皇宫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洛阳哪里最热闹。”陈牧问。
张邯道:“南北两市。南市物资多而贱,北市这边住的多是富人,所以物资精而贵。”
“走,去北市看看。给你做一套衣服。”
“哎呦,那咱去南市就好。”
“为啥?”
“那边便宜。”张邯挠了挠头。
陈牧拍了拍张邯的肩膀,向北市走去。
还没等走进北市,就被门口穿梭的马车震慑了,车水马龙不过如此。
“张邯,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我观洛水热闹,我去那边看看。”
“那怎么好?”
“有什么不好的,做完衣服之后你也不必找我,直接回客栈便是。”
“喏。”
陈牧溜溜达达向洛水走去。
这洛阳城果然有趣,城中有河东西横穿,河水两头用铁扎拦住,成排重弩把守,火油管道悬在半空,想从这里杀进来,还不如去爬云梯攻打城墙。
从北市向南走两个坊,再向西拐一个坊,就来到平康坊,平康坊南门正对洛水。
今天好像是什么节日,洛水两侧人头攒动,河面上画舫游船成排停靠。
街边有好多妙龄少女,看衣衫便知是青楼女子,她们在街上到处走来走去,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忽而一个少女闯过来,拉住陈牧的手说:“公子,做秀生吗?”
“秀生?什么是秀生?”
“公子,您是外地人吧,在洛阳,每年小满选秀生,芒种选花魁,端午佳节生魁会,这都是洛阳城里最热闹的事了。”
“哦,原来秀生是男宠,我不参加。”
“不不不,公子误会了,秀生都是良民,甚至有贵族公子,你看,今年西门家族的人都来了。”
“西门家族?三大门阀之一的西门家族?别闹了,门阀公子岂能来这里?”
“门阀公子多了,又不是各个都是大人物。”
这话也有道理。
在门阀内部,有排名的公子才是正儿八经的公子,像唐洪那样的庶出公子,根本排不上号。那就别提叔伯几代的公子,甚至已经沦为小厮。他们跑出来参加这种活动,倒也不奇怪。
陈牧举头望去,还别说,参加秀生选美的公子哥还真不少,而且各个体貌端庄,衣着不俗。看来他们好像是为选秀生有备而来。
“公子,你到底去不去嘛。”
“如果我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着呢,如果公子拔得头筹,公子就可以为我免费赎身。连奴税都是美仙院给出。不过公子要在登冠时佩戴美仙院的花团。”
“哦,你是美仙院的馆女。”
“嗯。”
“那万花楼的馆女也会出来拉秀生吗?”
“哼,当然会。”一听万花楼,少女的脸色突然不好看了,她以为陈牧在万花楼可能有相好的。可是想一想,不对劲,这位公子连选秀生都不知道,应该是不会有,于是她又争取了一下。可是陈牧并不打算选美。于是婉言拒绝。见少女不开心,陈牧掏出一些零钱给她,她称谢离开。
再往前,陈牧就不打算走了,因为前面有很多馆女,都在寻找秀生。
自己这幅皮囊走过去,必然麻烦不断。
绕路,走东边。
刚走到东边。
“哎呦!这是谁家公子呀!”
“好俊呀,嘿嘿。”
“唉!公子别走。”
一群馆女刚从东门走出,估计是彩云阁的姑娘。
陈牧撒腿就跑。
陈牧想了想,既然馆女们都从平康坊走出来了,那么坊内反而空虚,于是陈牧想走北门,穿过平康坊,直接从南门到洛水边上,挤进人群,也就不会有人打扰了。
来到北门,笑了笑,大步流星走进去。
平康坊里果然空虚,陈牧又笑了笑。
可当他路过三回巷的时候,万花楼的馆女们出来了。
“哎呀!公子!”
陈牧刚要跑,突然觉得或许不用跑,站住道:“我已经是美仙院的秀生。”
“什么?你是美仙院的秀生?”
“那更不能让他走了!”
“对,把他抢过来!”
陈牧大惊,撒腿就跑。
一群少女嘻嘻哈哈在后面追,她们或许只是觉得好玩。而那种免费赎身的机会,她们并不是抱很大希望。毕竟每年只有一个冠军秀生,只有一个少女会得到这样天赐良机,而从这帮少女的姿色看来也不是特别好,像含香那样的苗子,是绝对不会放出来的。
陈牧笑着往南门跑,身后跟着一大群花枝招展的馆女,长裙飞舞,彩带飘飘,好似一群蝴蝶。
陈牧躲进人群,馆女们也没冲过来,她们四散,去找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