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哈听为坡的话里有话。有些尴尬地说:“为坡,皇粮国税那个都要交的话,我要交,你要交,尔哈口的人都是要交的。”
为坡:“我又没有说过不交。只是不喜欢像有些人挣表现,老早老早就喊大家交税。”
徐英雄:“为坡,话不能这样说。为哈他也是希望我们尔哈口不吆鸭子。不让人家说我们尔哈口的人是刁民,交个税都不积极,拖拖拉拉的。”
为坡听到徐英雄这样说,心里面有些不舒服。“小徐,人家家里有困难迟点儿交税就是刁民了哦?”
徐英雄发现自己“口误”了,赶紧纠正到:“为坡我不是那个意思。家里有困难啊,当然可以迟一点儿交了。要是受了灾,遇到的困难大了,还可以尽量减免的。民政上也还有困难救济的嘛。”
正在大家快要把话说不下去了的时候,屋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为坡的妻子和另外的人把开肠破肚了去毛了的小猪儿提了进来,然后拿了个竹笆放在地上,然后放上菜板就拿刀砍肉。
为坡赶紧起身把大铁锅抬到锅庄上放起,提了水过来倒在锅里。
为哈见正在忙活的人是为坡的弟弟为体,招呼了一声。“为体,过来干杯酒。”
为体笑了笑,走了过来接过为哈递给他的酒,敬了哈大家,然后一饮而尽。然后又继续去砍肉。等把肉砍成一坨一坨的肉块儿,就用盆子端来倒到铁锅里煮。
徐英雄:“为坡,这个是你的弟弟哈。”
为坡:“嗯,我弟弟。”
徐英雄:“你好像还有个弟弟,要不把他也喊过来喝杯酒。”
为坡见徐英雄喊自己去喊弟弟过来喝酒,就喊他的儿子去喊弟弟。
过了一会儿,为坡的小兄弟为色也过来了。
大家又是相互敬酒。好在徐英雄和为哈不断地帮木一解围,为坡的两个弟弟也没有为难木一。这样木一的酒儿就喝得少一些了。徐英雄他们也喝得有些多了。大家不再是一杯一杯地干了,而是变成喝半杯也可以,喝一口也可以。
接着酒劲儿,为色问徐英雄:“小徐,我听人家说过为哈木苏要退下来了,乡上准备提拔为哈当书记是不是真的啊?”
徐英雄:“嗯。乡上是有这个意思。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有什么想法吗?”
为色:“没有什么想法。我就是随便问一哈。我也想给大家服务一哈,但是我方羊子搞不赢。你们看为哈如果当了书记,那他那个当一组组长,还是为哈继续当?”
徐英雄笑着说:“为哈当了书记的话,肯定要忙一些,组长就要另外选一个人来当了。”
为色若有所悟一样地“哦”了一声。然后去揭锅盖。自言自语地说道:“哦,水都煮涨了,看看肉煮合适了不。”
徐英雄心里也正在为“组长”的人选发愁。这村组干部是没有工资的,县上给的补贴也是很少的。可以说,当村组干部真正就是“做贡献”。村上也没有什么收入,集体经济就更不要说了。收一点儿提留也就是贴补一哈村上的伙食开支。主要就是干部下村来的伙食开支,还有就是村上“说事情”的伙食开支。
今天到为坡家来,本来只是想和他喝点儿酒,把他交税不积极的原因找到,然后做一些思想工作,能够把税收任务完成就可以了。现在看来,这“组长”的人选是有些眉目了。
徐英雄:“为哈,走陪我出去一哈。”
为哈以为徐英雄是叫他出去“解溲”,赶紧跟了出去。
到了院外,徐英雄开门见山地问:“为哈,你有没有觉得为坡是想当组长?”
为哈:“以前没有觉得。现在觉得有点儿像。但是他自己又没有提出来。”
徐英雄:“那你觉得他合适不?”
为哈:“为坡还是有一些能力的。要是他来当组长的话,我觉得还是能够胜任。而且他当了组长,他们三家就不好意思不积极交税了。还有就是他们的条件还是要比其他人好一些。”
徐英雄:“那就这样定了。一会儿,你去提这个话题。合适了,我再说让为坡来接替你的组长,你看要得不?”
为哈:“要得。你放心好了。为坡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他做事情还是认真的。”
两人回到屋里,只看见为色他们已经把煮好的肉捞了出来,正在簸箕里撒盐巴辣椒面大蒜等调料。最后还拿起一根树根,用刀把树根的皮屑刮到肉里去拌。
木一知道,那根树根就是传说中的“大京山天然味精”,木姜子树根。那些树根上的皮屑就是这坨坨肉的“灵魂”所在。没有刮上木姜子皮皮的火烧猪儿坨坨肉不算正宗的坨坨肉。
那边在拌坨坨肉,这边火上也没有空着。为坡的妻子正在给大家烙荞馍馍。
只见她把荞面在盆子里和上水调成稀糊状,然后直接端起盆子往小铁锅里倒荞面糊糊,倒好了,顺手将盆子放到一边,然后慢慢转动小铁锅,转了一会儿,见稀泥一样的荞面糊糊受热凝固成荞饼,然后还散发出一些焦香味儿,就端起小铁锅像推磨一样轻轻晃动,晃啊晃。似乎是要把荞饼晃晕一样。趁荞饼不注意,用力向上一簸,荞饼就向上飞离出小铁锅,然后在空中完美地翻了个身,乖乖地落到锅里。然后继续放到火上去烙。
很快,荞饼就烙好了。为坡的家人把一盆坨坨肉,一盆酸菜洋芋汤,还有一小簸箕荞饼,端放到徐英雄他们面前。然后为坡他们三弟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