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元气,只怕这些农庄又要从头再来。老百姓白忙活了。”
康乐笙部署了撤离的方案之后,他们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
朱成海走在了最前面,脑袋垂得很低,其他人也是凝眉瞪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突然从后面跑过来一个中年人,几步到了朱成海的旁边,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朱成海急忙一回头。来的这个人他也认识,正是小宋集甲字第三号农庄的负责人,叫章泽成。
“章兄。你有什么指点吗?”
章泽成苦笑着摇了摇头:“朱兄,这么突然撤走,我这心里头没有一点谱,也不知道怎么和老百姓交代。实在是难弄啊!”
朱成海道:“这不也是没办法吗。鞑子杀来了,肯定要往后退,不然岂不是让他们抢走了。”
章泽成撇了撇嘴,“朱兄,去年的时候,国公爷不也是斩了好几万鞑子,安**那么强大,怎么会怕鞑子呢。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朱成海道:“有什么想不通的,此一时彼一时。国公爷刚刚调动大军去了湖广,而且鞑子有采取了偷袭的方式,打了就跑。咱们这边两三个县,只有一个营驻军,手大能捂得住天吗!”
朱成海说的随意,可是章泽成听者有心,眼珠乱转,全都记在了心里。
“朱兄,听说你有同乡,是蓟国公的参谋,能不能让他和咱们国公爷吹吹风,通通气,多派点人马过来啊!”
朱成海慌忙摇头,严肃的说道:“章兄,你也知道安**的规矩,我们只管屯田民政,军队的事情少搀和,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没有好处!”
章泽成讪讪地笑道:“我这不也是为了百姓着想么,绝没有其他意思。”
他们草草的回去,各自组织农庄抢收粮食,然后整理财物,值钱的东西都带走。其实大家伙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只是有些农庄都修好了房子,大家在新房子里面没住几天,就要搬走,很多老人都舍不得。
有些人还偷偷的哭泣,“好不容易有了个家,这要是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顿下来,这帮天杀的鞑子,真是该千刀万剐!”
别管老百姓怎么埋怨,各地还都动了起来,农庄忙着收割麦子,抓紧时间晾晒。豫北的收割时间比起南部还要晚,结果现在居然提前了,至少减产一小半,老百姓都格外的心疼,怨声载道。
就在各个农庄忙活起来的时候,也有人悄悄把消息传给了鞑子,正在内黄的固山额真准塔得到了消息,顿时眼前一亮。
“你说明狗真的吓跑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说道:“没错,我家老爷特别嘱托,让小人告诉大人,眼下明军在豫北极为空虚,如果乘势而为,必然能奏奇效!”
准塔皱着眉头,半晌摆了摆手:“我大清的事情,岂容你等置喙,快滚吧。”
这个报信的吓得连连后退,这鞑子怎么喜怒无常啊!
他刚退到了门口,准塔又突然说道:“去,到账房拿一百两银子,大清从来不会白用人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这小子连连磕头,在出门的时候,竟然被门槛绊倒了,十分的滑稽。
准塔满脸的不屑,又忍不住叹道:“要是天下汉人皆是如此,何愁我大清不君临天下啊!”
准塔想了半晌,让人急忙把叶克书请过来。这次负责骚扰豫北正是他们两个负责。准塔是正白旗出身,屡立战功,攻击皮岛的时候,他和鳌拜是两个急先锋,在满清将领之中,准塔赫赫有名,乃是一头凶兽。
叶克书这家伙和准塔是两个路子,为人奸猾,一肚子鬼主意。
准塔把他叫了过来,说道:“老弟,你看看怎么办吧,咱们是不是要抓住这次机会,趁机袭取豫北?”
叶克书摆了摆手:“大帅,不成啊,安**在豫北经营许久,尤其是汲县等地,肃亲王和吴三桂都碰了钉子,丢了性命,咱们恐怕不够分量啊!”
准塔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哎,去年一战,打得太惨了,镶红旗几乎打没了,只能把十二三岁的孩子拉进去凑数,看着人心疼啊,他们哪能打仗?英亲王,肃亲王,吴三桂,再加上孔有德,我大清一下子没了四位王爷,想想都让人心寒啊。”
准塔这话的确是出自真心,要不是忌惮安**,凭着准塔的性子,早就带兵直接冲上来了。这哥们时能tuō_guāng了膀子,亲冒矢石的!
叶克书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大帅,虽然不能拿下豫北,但是我们还是该出击,最好能把粮食都给烧毁了。三国演义上不是说了吗,计狠不过绝粮。要是能把他们辛苦种了大半年的粮食都给烧毁了,这不也是大功劳吗?”
准塔想了半晌,才说道:“我看主意可以,派出一两百人,屠戮几个村子,这么干实在是太慢了。只是还要千万小心,免得上当。”
鞑子也的确比以往小心多了,他们派出了无数的斥候,侦查豫北的情况,又动用了明里暗里,所有的眼线。
各种消息汇集起来,首先豫北有十几个县都开始收割粮食,涉及到上百万亩的土地。而且根据眼线的观察,各地负责巡逻的基本都是民兵,真正的安**数量很少。
到了这个地步,准塔和叶克书还没有完全放心,他们又安排了小股部队去偷袭农庄。一连烧毁了两处农庄。
等待他们的并不是安**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