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悠秀嘴角竟然微微一勾,虽然这个神色很快闪过,但是至少可以从这个表情看出来,纳兰悠秀并非是真心讨厌武玄月,只不过她太过出挑的资质和不受管教的姿态,让人恨铁不成钢。
纳兰一族声名远扬,最注重修武者的品貌和仪态,教条主义更甚,武玄月从小虽然说是受压制惯了不假,可是在习武上倒是显得随性的很,没有谁人能够限制武玄月的武学之道——
换言之,武玄月想要学什么,武门无人敢管,也无人能管,而眼下就不同了——
放眼望去,清一色水红色女修,举手投足的行为典范之间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教条主义出来的兵,还真是没趣极了——
昨晚上单灵遥从书房抱出了厚厚一摞书牒,说是这都是纳兰一族的规矩,修武者必须要细细研读,烂熟于心,谨遵指示,不可犯戒。
武玄月一眼看去,心肝俱颤,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若是说是,一本武学典籍,武玄月肯定兴奋激动,得之幸之,一头热的钻进去,好生研读习练一番;可若是换做是什么繁文礼节的条文典范,武玄月看那教条主义的规规矩矩,就是要疯掉的节奏,根本无心研读只字片语。
武玄月一手推开,两眼发昏,百无聊赖的嘟囔道:“这些繁文缛节我何时看过?在武门条条框框一大堆,我都不屑于研读,若不是我娘亲天天向紧箍咒一般,在我耳边念叨,让我各种注意,各种小心,谁要理会那些规矩条例呢!”
谁知道武玄月一语无意,单灵遥听者有心——人家大姑娘二话不说,翻开书中条例,一条条一款款念与武玄月听!
到此,武玄月彻底崩溃了,原不想自己的小姐妹,竟还是如此不知变通,死脑筋背条款,这就算了,还要把自己也给拉下水,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这就是为何,翌日早晨,两人早课迟到的原因,昨晚上因为学习修武堂的规矩条例,一个抵抗,一个诵读,一个四处逃窜,一个穷追不舍,就这样两个人折腾了半宿,此二人都睡眠不佳,迟到的结果显然易见。
武玄月崩溃了,单灵遥累苦了,俩人拉锯战多少还是有些成效,至少武玄月即便在如何抵触,聪明如她的武门二小姐,偏偏有那过目不忘过耳牢记的本事,只有他不愿听不愿看的东西,但凡她听得到看得见,就牢记于心,想删除都难。
单灵遥知道她的个性,便是有的放矢,管你喜欢不喜欢,强行硬灌教条主义,看你以后还会犯错不会。
早课两个时辰,大致内容就是打坐养心,通过静待的方式,放空思想,思考往今,体验超验心的真正价值所在。
人体是有一个“真我”和一个“本我”双重存在,“真我”便是世俗人眼光中的自我,而“本我”才是人的核心的要义所在,“本我”是潜在人的本能之中,并未被世俗所教养改化,而是一个有着超越世俗存在的自我,这样的一个自己便本称之为“超验心”,简称超越以往经验的真心。
若是说尚武堂习武之术,练气方式,偏重于外家功法的练习;而灵族一脉,修武方式则是注重内修养心的修武方式,修养心性,内练一口淳厚灵气,便是修武之术的至高要义所在。
对于武玄月关于“胸穗价值”的回答,显然纳兰悠秀是非常满意的,但是对于武玄月着个人的秉性,纳兰悠秀依然保持怀疑态度。
就事论事,答对了就是答对了——纳兰悠秀不可否认的是,武学月是武道不可多得的人才,灵慧伶俐,根骨奇佳,灵气淳厚蓬勃,独独这一条不受教让人头大的很——如果,武玄月平日里能够按章法巡视,绝对是武道一顶一的世家楷模之标杆。
然而……
只是,凡是都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女孩子顽劣纳兰悠秀是见识过的,但是像武玄月这般顽劣不堪的女子,自己还真是闻所未闻。
纳兰悠秀面无表情,目空前方,一本正经道:“雨落,你回答不错,胸穗真正的价值就是为了展示一个武者的武气所在的方式,而不是小女子般的花花心思,为了装点自己衣衫的装饰的无聊存在——所以从即日起,那些花里胡哨的胸穗,全部都要被取缔,返璞归真,让胸穗回归到他本我的存在价值。”
此言一出,场下女子脸上一片黑青,更有甚者,一头恼火向武玄月的方向瞪去,武玄月心中一惊,方才知道自己刚才多言之话,虽然说得在理,却也是真正得罪了众人。
想来这班级中的女子,各个都是二八年方,正是花枝招展,情窦初开的年华,女子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出众一些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修武校服一致,想要在校服上下些心思,决然不可能,别出心裁的女子便是想要在校服的配饰上做些手段,结果连着最后的出彩的念想也要被抹杀掉,你说这帮子女子能不恨吗?
她们又不敢把这恨意发泄到纳兰悠秀身上,柿子自然是找软的捏,就只能够把这怨气都洒在这武玄月的身上。
武玄月在众女子的眼神中解读出来的含义则是,就属你能,就属你话多,总是出头给谁看呢?以牺牲大家的福利,成就你自己,这种人就该被拉出去打死!
武玄月心头怵意横生,却不想这纳兰悠秀好手段,三言两语就让自己树敌众多,早知道如此,自己就该管住自己的嘴巴,说得多得罪的人也就多了。
却不想,武玄月正在自我反省之时,却在刚才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