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建议立刻就被采用了,几人麻利地在周围捡了柴,点上火。
火光让人生出安全感,也更引起山林里野兽们的主意。
远处,已经有狼群,开始慢慢往这儿靠近。
此时,于渊带着傻妮,已经绕回小灵山,顺着北面一个山坡往下走。
他这几年在山里走了无数次,对里面的路径,以及周边的环境都十分熟悉。
虽然现在是夜里,路也不好走,但对他来说都不叫个事。
傻妮与他相比,就差了一些。
她只是一个正常而普通的姑娘,白天走了一天,又在山里转了半夜。
再好的体力,也撑不住山里这些突高突低,坑坑洼洼的路。
于渊刚开始是牵着她的手走,后来看她实在撑不住,就用一只手臂揽过她的肩,扶着她走。
但下山的路,实在难行的很,他们走的这面,又都是很陡的坡,好几次傻妮都差点栽下去。
她是很内疚的,两人停下歇脚时,头都垂了下去,声音也很轻:“大公子,要不你先走吧,我太慢了……”
于渊顺手在她发顶揉了一下,笑道:“不用走那么快呀,反正他们也追不上了。”
“可是我……”
于渊没等她说话,已经把手伸了过去:“下了山就好了,来,我背你。”
傻妮:“……”
她往后退了一点:“你还病着,我能走的。”
于渊看着她笑:“我现在看着像病人吗?”
不像,不但不像,还十分高大威猛。
像白苏给她讲的故事里,那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像傻妮难以想像,却又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京城朝堂上的忠勇侯于爷。
像她的阳光,凛冬而止,暖了身心。
于渊已经等的着急,见她迟迟不递手过来,干脆自己把手伸过去。
抓了她的手腕,自己身子一矮,已经把傻妮的手臂搭在肩上。
再一起身,傻妮就在他的背上了,人也陡然高出几分。
这里是陡坡,她一时惊慌,怕自己掉下去,连忙搂了于渊的脖子。
等反应过来,脸又一下子烧了起来。
于渊却已经用手臂圈住她,把手里的包袱提了提,开始往山下走。
包袱里的东西少了许多,主要是给追他们的人留记号,于渊边走边丢,这会儿里面只剩一点药,还有吃食和水。
背上多了一个人,对没病的于渊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这小姑娘又瘦又小,也没有几两肉。
于渊背着她的时候,还有些纳闷。
她来家里也将近一年了,怎么还和当初一样瘦呢?都没见怎么长,反而脸还更小一些。
他这么想着,就开口问了一句:“你在家里,是不是总吃不饱饭?”
傻妮本来在他背上就很紧张,听到他突然发问,抱着他脖子的手更紧了,一时竟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于渊道:“太瘦了,一点没长。”
傻妮:“……”
她比在丁家吃的好多了,“长……长了,我长个儿了。”傻妮说。
于渊先愣了一下,随即竟然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把傻妮吓的赶紧往四周看,又急急在他背上问:“这么大声,他们会不会听到?”
于渊想把笑憋住,但没成功,憋了一下,反而笑的更大了,腰都弯了下去。
只好在一棵树边停下来,用手扶着树杆,身子颤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住。
傻妮已经从他背上滑下来,默默站在旁边。
她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怎么戳到这位爷的笑点了,让他连追兵都不顾,在山间恣意大笑。
但他大笑的样子,真的好看,傻妮有点挪不开眼。
于渊侧转头,看到她站在夜色里,有些慌张,又有些迷茫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随后才下意识点点头,把她拉到面前:“过来一点。”
傻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往前走一步,已经快贴到他胸口了。
于渊拿手在她头顶比划一下,“嗯,似乎是长高了。”
说完又觉得好笑,唇角弯的像倒挂的月牙。
多少年没做过这种幼稚的举动了?也似乎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哈哈”地大笑一场后,反而觉得心中舒畅许多,好像胸口有什么过去他不知道的结,经这一笑,全解开了似的,轻松自在。
他重新把包袱拿起来,往前一步,错到傻妮下方,“上来吧,我们继续走。”
傻妮:“……”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于渊是怎么了。
不过看到他开心,傻妮还是挺欢喜的。
所以再次爬到他背上后,话也多了起来:“你刚才笑那么大声,不怕他们听到吗?”
于渊在前面回她:“听不到,这山深着呢,他们一时出不来。”
傻妮又问:“那咱们下山以后要去哪里,向东走吗?”
于渊摇头:“先不往东,找个地方歇歇吧。”
随着过去毒发日子的接近,于渊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他的身子开始出现跟过去一样的虚弱状,眼前是不想让傻妮担心,才强撑着往前走的。
本来按他原来的计划,从石台镇出来往北,再由北折往东边,甩开追来的人一段距离后,他们加快速度,就能彻底摆脱追兵,去往南郡府。
但他的身体比预想的差。
于渊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如果他们继续按原路线往东走,在路上一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