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忙着朝堂中事自是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的,骆阳明又忙着看书准备科举也没有跟随,这后宅中也不能久久没有女主人,宋玉静自也没法子跟着一道前往。
骆老太太就说将骆如兰、骆卿、骆如月,还有骆阳舒及其妻苗氏带上。
宋玉静却有些不愿意,且不说他们一去庆和老家少说也要两个月,这外头兵荒马乱的,不大太平,一下带着她两个孩子,她哪里放心?
骆老太太却是不乐意了:“庆和离容州还远得很?那些个暴民哪里就能跑到那般远了?何况怡亲王已经去镇压了。”
骆文见自己老娘发怒了,也在一边帮腔道:“无碍的,多派些人手跟着便是了,怡亲王手段雷厉,到了那边也要大半个月了,已经整治了些人了。”
“儿也想跟着母亲一同前往的,奈何朝中事务繁杂,内忧外患还未完全拔除,今又有朝中大臣请求皇上选秀纳妃、延绵子嗣,今儿上早朝皇上才发了好一通火,说是不愿选妃。”
骆老太太谁的面子不给,骆文的面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却是不会下他的。
“无碍,这厢朝中事务繁多,正是你立功的好时候,相信你祖母也不会怪罪你的。”
话到这份儿上宋玉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自己给自己找补。
“哎呀,母亲,儿媳就是担心您。我这厢就去多多挑选身手好的家丁,丫鬟也要多带些,要机灵点的。”
事情就这般定下了。
这一去少说也得两个月,骆卿放心不下自己费心夺来的这盆血滴泪,也想同舒以歌道别,就寻了日空闲时候去同宋玉静说了说,讨了马车去了舒宅。
她先去将血滴泪交给了刘霄,同他说了说自己近日照顾血滴泪的心得,得了刘霄的保证,可算是放下心来。
“你回来了就赶紧将它给我抱走啊,我这回在京城待得够久了,待你归来我就得去云游了。”
骆卿是知晓刘霄的,来无影去无踪,这回能在京城待这般久也属实难得了。
“打算接下来去哪里呢?”
刘霄吊儿郎当地坐到了自己身后的椅子上。
“云游嘛,走到哪里算哪里咯。本来之前我也没打算回京的,你哥哥放心不下你,将我给叫回来了,后来你哥哥又回京,我这才耽搁了。”
他斜撇了骆卿一眼。
“我可是为你们付出良多啊。”
骆卿听得刘霄提及言淮,心头微暖,面上笑意更浓,也乐意同他打趣。
“刘大哥想要什么回报?”
刘霄拿下巴指了指一边儿桌上的血滴泪。
“待它开了花,同我来封信,若是可以,也给我留个一瓣。”
这还真不算是什么回报。
骆卿轻笑,故意道:“那刘大哥加把劲儿,说不得我走之后你就能让血滴泪开花了,到时候私吞了这花我都没法子管,岂不快哉?”
刘霄直起身来将血滴泪抱起来细细打量着,抿抿嘴,道:“我才不,你跟你哥哥都想着算计我,我耗尽心血地把这花伺候好了,它开了,还不是给你哥哥用了!”
骆卿和刘霄好一番插科打诨,最后道了谢可算是去寻舒以歌了。
舒以歌也许久没见过骆卿了,这会子拉着她免不得又是说了好一番话。
可骆卿看得出来,舒以歌不似以往,再怎么笑着眼中也裹着层阴霾,那是旁人不可及的地方。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听她说着这些日子来她听得的趣事。
末了,她轻轻地说了句:“我爹娘在为我相看人家了。”
骆卿诧然抬头,就见舒以歌嘴畔还是带着抹笑,可那笑虚无缥缈,一碰即散。
她回去的路上,心情是愈发沉重了。
她想,长大了真不好啊,各人都有各人的忧愁,各人都有各人的路要走了,谁也没法再陪着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