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背着包袱急匆匆的往山下赶去,专挑崎岖无人的山路,怕的就是遇到金鼎派的弟子盘问,进而生出意外。
好在一切顺利,不多时,已经来到直通金鼎派大门的一条长长石梯上,正下方是两个守山弟子。
段毅想了想,调整了下心态,步伐稳健的从石阶顶端往下走,最后来到两个守山弟子的身边。
这两人都是金鼎派长老的入室弟子,武功不错,也曾亲见段毅在金鼎大殿之上万岳朝宗一剑的风采,对他甚为钦佩。
只是看着段毅一副即将远行的样子,眼睛大一点的年轻弟子开口道,
“段师弟,月余时间不见,你的风采更胜往昔,不知你这是?”
“哦,这位师兄有礼,我在山上一直等白大哥回来,却始终没有音信,怕他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想着下山去寻找,还请两位师兄放行。”
段毅很清楚,他现在背后站着白希文,所以庞世充以及曲东流要对付他,势必不敢大张旗鼓,只有几个人知晓。
这两个守山弟子应该不知情,所以与其没头没脑的直接往山下闯,不如光明正大的让两人放行。
“原来是这样,段师弟不必担心,白师叔武功奇高,不会有事的……”
另一个眼睛小的和安婆婆有一拼的弟子也插了一句嘴,随即让段毅离开。
那个大眼的弟子本想着走全手续,却想到段毅并不算是金鼎派的弟子,他们也无权干涉人家的事情,只能同意。
而就在段毅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赵钰便带着十几个手持长剑的弟子匆匆赶到山下,询问清楚段毅已经离开这么长时间,脸色铁青,一双星眸寒光四射,冷冷道,
“你们两个蠢货,段毅刚刚打伤我派弟子,偷走纯阳神功,竟然就这么轻松的放他走了?
难道不知道我金鼎派弟子要离山,必须要有掌门的手令吗?”
赵钰也没想到段毅警惕如此之高,反应如此之快,处事更如此果决,颇有些气急败坏,连连训斥两个守山弟子,而话中则不经意间透露出对于段毅的定性。
不是正常离山,而是盗走神功,打伤弟子逃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段毅既然将两个传召的弟子打晕,还连忙逃跑,很可能已经得知了他们的行动,至不济对曲东流这一波人心存不满。
如果将来他找到白希文告状,曲东流和庞世充恐怕也要喝一壶。
既然如此,索性直接按照原计划行事,先将段毅的罪名安上,并广为流传,将来就算白希文见到段毅,只怕也会犹豫再三,不敢贸然相信。
并且这个栽赃的计划各方关口已经全部处理好,现在只是少了一个主角,无伤大雅。
“这,这,段毅他也不是我们金鼎派的人啊?”
赵钰在一众弟子当中素来威望极高,两个守山弟子被训得和三孙子似的也不敢反驳,只能弱弱的辩解一句。
同时他们两个心里面也十分疑惑,段毅一个外派之人,如何在守卫森严的金鼎大殿之内偷走纯阳神功的呢?
不只是两个守山弟子,就连跟着赵钰下山的一众弟子也颇为不解,面露疑惑。
“好了,再怎么责备你们也无济于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派人将段毅给抓回来。
掌门已经下令,你们派人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告诉江湖中人,但凡能将段毅抓回金鼎派的,金银财宝,抑或者是武功秘籍,我们不吝赏赐,去吧。”
赵钰说完,除了两个守山的弟子,跟着他下山的十几个人纷纷运使轻功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金鼎派作为魏州霸主级别的门派,势力分散各地,绝不限于一个沙麓山上,这次庞世充以及曲东流就要将段毅彻底打死,不留后患,这些人便是挑选的到各地去传递命令的弟子。
“打蛇不死,必受其乱。
段毅这个人现在武功已经不弱,习武的天资更是超绝,一旦知道我暗中挑动周雄的事情,必不会放过我,所以一定要在他还未成气候的时候,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赵钰无视了两个还战战兢兢的守山弟子,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山上行走,暗暗想到。
他和段毅之间,其实深究起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起因不过是他心慕贺兰月儿,而小月儿却对段毅一往情深,由此引发的三角关系。
处理这种关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式,软弱一点的自己退出,心计深沉一点的就会想方设法的挽回佳人芳心。
而他,心胸并不开阔,并由此产生了对段毅的一种极深的厌恶情绪,恨不得让这个人赶紧去死,并且在段毅表现越发出色的情况下,这种情绪也是越来越浓。
或许是不甘,或许是嫉妒,总之赵钰早已经有心对付段毅。
只是过去,他有心无力,有心无胆,外加白希文的存在,实在没有机会。
直到白希文离去,在了解了庞世充贪婪好财的性格,以及段毅与周雄,周秀芬兄妹的交集,这才想出这般毒辣的计策。
借用周雄的财力,以及爱护妹妹的性格,收买庞世充对付段毅,而本身段毅还牵扯到白希文以及无敌宝鉴,事成的可能性极高,一切便顺水推舟发展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贺兰月儿在当中起到的因素已经不多,更重要的是赵钰和段毅两人之间的不对付。
而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一切如他所料,直到今天,直到段毅竟然打晕了他的两个师弟,急匆匆的下山离去,这才让他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