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把脸转向朵兰,说:“其他的我们先不说,老哨长告诉的这件事你不应该瞒着,我们曾经交流过,这是使团的一颗炸弹,随时会引爆,中使大人时时刻刻都在危险之中,想一想都后怕。”
朵兰站了起来,惶恐不安地说:“各位大人,是我错了,我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她给我下了毒。”
龙刚惊得已经跳了起来:“真没看出来,纳兰姑娘这么狠心、绝情。几位大人,现在不是赶回郡王营子的问题了。”
终于有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也是几个人面临的最大难题。
李先说:“龙将军说的对,现在这不是难题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可是欠下了几条人命。中使大人,杀了吧。”
说的异常平静,似乎在谈论一只鸡、一条狗的生命。
这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陈鲁心里明白,这可是正八经将门虎子,只不过是国破家亡,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关键时刻骨子里的东西显露出来。
李达、龙刚都表示同意,也好在将士们面前有个说法。
大家看陈鲁和朵兰不说话,以为顾忌爱情和亲情,毕竟是朵兰的亲表妹。
但是朵兰是来记录的,她没有表决的权利,问题就在陈鲁的身上了,他要是同意,这场内乱危机也就过去了,使团的定时炸弹也算拆除了。
陈鲁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包括朵兰,必须得表明态度了:“说实话,纳兰的一些罪行我也知道一些,还是顾忌着西来这么远,能过得去就过得去。还有一点也瞒不过诸位,她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想再拉回她一把,现在来看一切都是徒劳了。”
这算是向大家交心了,几个人都频频点头。
陈鲁受到了鼓舞,开始的顾虑没有了:“我不同意现在就执行,理由有三点:第一,她不是我们在编的将士,却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答应人家的父母,即使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也只能行文当地官府执行。”
这一条没有说服力,就连陈鲁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苍白无力。李达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陈鲁说:“第二条,纳兰有自己的师门,她这次被逐出师门,但是到最后的关头还得人家自己清理门户,否则我们就算是得罪了人家。”
龙刚连说几个是这样,他对这些事门儿清。
还有一点,在座的几位经历了许多玄幻的东西,明白陈鲁半吞半咽的背后意思。
得罪了纳兰的师门,恐怕会给使团带来灾祸。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陈鲁接着说:“第三条,我老人家和诸位的想法正好相反,官兵们这么闹不行,此例不可开,他们的诉求不能完美做到。这是我子诚的想法,供各位大人参考。”
李达和李先显然被说服了,眼睛都在盯着龙刚。龙刚心里明白,自己刚才就已经表明态度了。
这意思是如果同意就得约束好将士们,能不能做到?
龙刚坚定地说:“我同意,但是,纳兰活命的唯一条件是拿出解药。这件事还需要哪个大人去做工作。”
李先的眼圈红了,叹了一口气说:“想着这个孩子的好处,我真是不忍心。还是我来做工作吧,比你们有一点点优势。”
大家都明白这句话的意义,让陈子诚去要解药,无疑是火上浇油,而李达实在是不愿意再和她废话了。
陈鲁心里明白,纳兰的性体谁也要不出来。像李慈一样,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或者说是最后时刻才会吐真言。
这样人只有老黑能处理。
看看再说吧。
大家又议了一下老哨长和老七,老哨长还是按照原来的决议,老七按战死的抚恤。
喜子进来说已经开饭了,其实大家已经听见了云板响。
陈鲁说:“龙刚将军,这个鲁哈图和蛮台得打一顿,一会儿集合,我来处理,中使大人训话。”大家达成一致。
议事大厅的饭菜香味早都飘了进来,李达令喜子把饭端进来,龙刚回去吃。几个人匆匆地吃完饭,各自办差。
李先的差事就是纳兰。
下午,官兵们集合,蛮台打了二十军棍,鲁哈图打了四十,主要的罪行在于擅离职守。
陈鲁回到自己的大帐。
李先来了,一无所获,感叹一番回去了。
陈鲁现在不敢离开了。纳兰功法在身时,妖鬼怪谲还能对付一阵,而且对使团忠心耿耿。她这样,把姐姐也拖下了水。
使团开了天窗,虽然这是车扯秃,但保不齐就没有修仙界光顾。他现在记挂着庆功大会。
他念动咒语,乐天的声音传了过来:“见过制爷。”
“庆功大会准备得如何?”
“已经准备完毕,正想请示制爷哪天合适,也就是说制爷你哪天方便。”乐天在那边字斟句酌的说着。
陈鲁感觉到他说话的态度在一点点改变,原来的乐天已经渐行渐远了,这个和自己有了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陈鲁就是陈鲁,他笑着说:“乐天兄,不要给我老人家打官腔,什么叫方便的时候?没道理嘛!为什么非得在我大小便的时候开?你们就定吧。”
乐天哈哈大笑,说:“制爷就是制爷……”
“停,停,错了,你子诚兄就是子诚兄。说吧。”
乐天说出来几个日子,陈鲁最后拍板,就在人界的后天。
陈鲁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朵兰,这是第二次中毒了,如果没有解药,靠绿玉公主,功法肯定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