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走出院落,站到尤多利对面,依着比武规矩,和尤多利相互行过礼。尤多利向王雪轻轻招手,示意要王雪先出招。
王雪心想:“你是武学宗师,我可不敢有丝毫容让。”当下也不推辞,看准尤多利下颚方位,左掌护身,右拳猛地打出,招式奇快、内劲深厚。尤多利心中吃惊,急忙偏头避过,只想:“哈巴门真怪,门下弟子不练擒拿,却人人练拳术!”他不知王雪是王家拳术的正宗传人,但想王家拳术在中原流传甚广,中原人使王家拳术和自己过招也属寻常。正要运掌反攻,却见王雪右拳已袭到自己胸前,尤多利又吃了一惊,脚下猛一运劲,身子倏地向后跳出一大步,终于避过王雪拳锋。王雪知尤多利了得,一招既占得先机,不敢有半分迟钝,脚下运出王家拳的灵动步伐,晃到尤多利左侧,双拳齐向尤多利左肩打去。尤多利急忙转身,左掌抵在身前,要将王雪拳力挡下,他是西域人,身材较中原人高大许多,内功修练起来也比中原人容易得多,见王雪身材瘦小,料想她内功不高,自己只消轻轻挥手,便能挡住王雪拳力。哪知王雪两只小小的拳头犹如两枚使铁胎弹弓急射而来的飞石,啪啪打在尤多利掌心,将尤多利手掌打的奇痛。
尤多利脸色微沉,赞道:“好女孩!”右掌猛向王雪肩头抓落。王雪左肩绕了一圈,避过这一抓,左手伸出,反将尤多利右手四根手指抓住。尤多利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惊疑:“适才和我动手的那个大胖小子武功实在低微,怎的这女孩的功夫竟如此凌厉,难道同门兄弟之间,高低强弱竟会这么悬殊?”他擒拿之术极精,虽然右手四根手指受制,却也丝毫不惧,使左手拆解王雪拳招。
王雪心知刘岳和肖远胜必定在院内凝神观看自己打斗,她在这两位师兄面前,不敢稍有大意,此刻左手虽将尤多利右手四指制住,但自己左臂却也不能再施展别的招式,只得使右手发拳,向尤多利半身猛攻。尤多利有心要瞧清王雪武功究竟如何,只运出内力挥手格开王雪拳力,却不出招反击。王雪和尤多利相距太近,拳法上难以发挥威力,猛然间忆起肖远胜当日那句“招式和内力并用”之言,趁着右拳打出未及撤回之际,右手忽地摊开,施开哈巴术,一下拿住尤多利左肩。但尤多利身子高大,肩上肌肉虬结,王雪这一抓尽管精快有力,怎奈她手掌娇小,难以抓稳,尤多利左肩微一运劲,便从王雪掌中滑脱。
尤多利心想:“我爹爹每来中原一次,中原人便要闻风丧胆一回,现下我却在一个中原女孩手上连吃了两招后手,岂不丢了西域大拿山的威名?”周身经脉皆运出内力,下手不再容让,右手猛地一震,一股大力从指尖向外疾冲。王雪啊的一声,心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力!”左手拿捏不定,只得将尤多利右手放脱。尤多利右手一得自由,立时向前探出,反抓王雪左臂,出手迅捷、运爪如风。王雪心头微惊,依着她平日和刘岳、李浩等人拆解擒拿手的招式,习惯的便将左臂绕了半圈,探进尤多利腋下。尤多利出手之际早料到王雪会是如此,已暗伏厉害后招,只见他右手一弯,手肘向王雪胸前撞去。王雪大惊,急忙要向后退开,但她左臂伸入尤多利腋下,被尤多利反手挟住,脱身不得,胸口被撞得正着,只觉气息一塞,跟着忍不住大口咳嗽起来。尤多利不容王雪休养,右腋仍挟着王雪左臂不放,右肩向上一掀,要将王雪左臂折断。王雪立觉左肘奇痛,只想:“刘师兄传我擒拿法之时明明告诉我,只消拿住对手腋下大穴便能将对手的大半身制住。此刻尤多利右腋已被我牢牢拿住,怎么我非但没制住他,反而受制于他?”但这念头一闪即逝,当此危急关头实无暇去想这些细微末节,只得顺着尤多利的招式高高跳起,卸去臂上疼痛,虽明知此举必会遭尤多利偷袭,凶险极大,但为了保住右臂,却也顾不得这许多。尤多利跟着王雪跳起,抬腿向王雪头颈踢去。这一腿王雪再难趋避,倘若尤多利全力施为,王雪这条小命便要葬送于此了,但尤多利有心折服哈巴门,不欲杀害一个小小女孩,这一踢只使了三成力道,又附着几分巧劲。
王雪眼见自己头顶被踢中,以为这次死定了,一颗心吓得突突直跳,哪知身子向后跌出,摔在地上,却觉头顶一点不痛,倒是摔地的那一下扭到脚腕,左脚针扎般酸痛。
王雪知尤多利适才这一招已然容让,心想:“他这一脚又快又猛,但既将我踢倒,又没将我踢疼,这手功夫可比爽快的踢死我高难十倍。”心念及此,不由得对尤多利心生惧佩之意。
斗到这一招,王雪若不认输,那是不识抬举了。刘岳说道:“王雪你输了,回来罢。”王雪与尤多利相互作揖,转身往回走,她左脚兀自疼痛,但明知尤多利手下容情,自己还是受伤,那可是实在是有些丢人,尤其要遭外人耻笑,当下强忍脚上疼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刘岳、肖远胜、尤多利仍是一眼便瞧出王雪脚上伤情。
肖远胜嘴角翻起一丝微笑,将脸贴到刘岳耳旁,低声道:“好倔强的小丫头,和你性子真像。”刘岳哼了一声,随手抄起脚边那张小板凳,迎到院门前,将板凳放在地上,对王雪说道:“坐下。”王雪依言坐到凳上。刘岳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