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范接通电话,杜采歌开门见山。
“我刚见着有乔了。”
范玉弘沉默了,半晌才语气苦涩地问:“他穿得……”
“恩,是的。”
“让你见笑了。”
“自家兄弟,有什么见笑的,”杜采歌试探着说,“不过好像以前我见他的时候,他还没这样吧?”
杜采歌其实完全不记得范有乔了。
他在接受心理咨询和催眠疗法后,虽然找回了很多记忆碎片。
但是找回的部分,相较于之前34年的庞大记忆,仍然只是沧海一粟。
还有太多不记得的事情。
不过范有乔既然说两人曾经照过面,杜采歌就试探着一问。
“那时候他还小,估计已经有这苗头了,只是偷偷摸摸,躲着我们穿女装。”范玉弘无奈地叹息。
杜采歌说:“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心理咨询师,你觉得……”
“没用的,我带他找过心理咨询师。心理咨询师说,做咨询要他本人愿意配合,可他觉得自己正常得很,反而觉得我在大惊小怪。在咨询师那里,他完全不配合。”
杜采歌也一阵无语。这种家务事,真的很难插手。
他只好转移话题:“他现在做的两个项目,‘美食大发现’,还有一个社交a,我觉得很有前途,打算叫上小颜一起投他。”
虽然对范有乔的特殊癖好,范玉弘很伤脑筋。
但对儿子的能力,范玉弘还是很自豪的。“他在这方面是有天分的,能做出好东西来的。不过你们也还是谨慎一点,投资的话还是别看我的面子,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对不对。你们觉得确实值得投,再投。”
“我知道。我会慎重考虑的。”
“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坐一下,这里积压了一些事情,各种版权,还有很多合作的邀请,需要和你谈谈了。”
“过几天吧,现在真没空。”
……
结束通话后,杜采歌开着车,前往14中接杜媃琦。
因为下学期就是高三了,杜媃琦的学业非常繁重。
蔚蓝星这边并没有全面推行素质教育、禁止补课。
她在学校放暑假后,又留校补了差不多三星期的课才回来。
然后在家里也就待了不到二十天,过完生日没多久,又回学校继续补课。
她的成绩,杜采歌没去操心,但想来并不差。
读书是自己的事,如果她不努力,杜采歌也不会说什么。
他是哥哥,不是爸爸。
如果采薇读书不努力,他倒是会急得上火,拼命想办法。
这不是亲疏问题,作为哥哥,他能管的不多。妹妹不听话,他总不能打屁股板子吧?
现代社会,“长兄如父”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在古代,哥哥想把妹妹嫁给谁就嫁给谁,甚至可以把妹妹卖掉,拥有妹妹的生杀大权。
而在现代,哥哥在妹妹面前就没这么权威了。
就连父母都不一定能干涉到子女,更别提哥哥了。
接到杜媃琦后,兄妹两吃了顿小火锅,然后杜采歌带着妹妹驱车前往易康疗养院。
准确地说,应该是“易康精异病人疗养院”。
其实就是精神病院。
只是挂了个“疗养院”的名字更好听而已。
没错,穿越这么久了,他终于决定去直面母亲了。
……
“哥,你说妈这辈子还能不能治好了。”
杜媃琦显得紧张,心事重重。
没有了平时的活泼。
而有些像杜采歌刚穿越过来时看到的样子。
杜采歌安慰道:“完全治好不太现实,至少十几二十年内医疗科技不会进步那么多。但治疗到病情稳定,很少发作,能够出院和我们一起住,这个希望是很大的。”
杜媃琦闻言振作了一点:“有希望就好。”
杜采歌说:“妈妈的病,是精神分裂加躁狂。精神分裂的症状不严重,关键是躁狂,因为躁狂而导致的攻击性。”
“一旦躁狂得到了控制,就可以考虑出院。”
“市面上有几种针对躁狂的药,但是对她的效果并不好。”
杜采歌算了算时间,继续说:“她参与这个新药物的治疗也有4个月了。之前病情有点反复,但现在情况有好转。估计她拿到的是真药,不是安慰剂。”
“其实我们随时可以接她回去,但是我很忙,你又要念书,谁照顾她?万一她犯病了,跑出去伤害别人了怎么办?”
杜媃琦无言以对。
杜采歌道:“我和疗养院沟通过,每个月会对她评估一次。按照这样的趋势,再过三五个月,她很可能就可以通过评估。”
“只要通过了评估,基本确定她不会有伤害他人的危险了,我们就可以把她接回家了。”
杜媃琦那绝美的小脸蛋上浮现出交织着欣慰、期待和害怕的笑容。“我想妈妈了。”她轻声说。
杜采歌在开车,但还是伸出右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终究,她还是个孩子。
易康疗养院在北江区,属于近郊了。
到了疗养院后,兄妹两直接找到刘博士,刘文雄。
刘文雄更胖了,头顶上的毛发更加稀疏。
即使开着空调,脸上也一直冒着油腻腻的汗水,看上去很恶心。
杜媃琦都不拿正眼瞧他,在一旁玩手机。
刘文雄也不敢瞅着杜媃琦,点头哈腰地向杜采歌汇报情况。
如果说以前他对杜采歌的惧怕是10分,现在对杜采歌的惧怕已经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