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
刘伊放下竹书。
小吏站在亭外,恭敬禀报。
把今日在柳府所见,竟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连卫言脸上的表情,都描述的清清楚楚。
刘伊听完,眸中露出了一抹讶异,顿了顿,方摆手让他退下。
随即,对侍立在亭外的女子吩咐道:“让小婵过来。”
不多时。
刘婵匆匆赶来,恭声道:“长公主有何吩咐?”
刘伊让她坐下,淡淡地道:“无事,就是无聊,想要找你说说话。”
刘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对面坐了下来,心头暗暗苦笑。
她现在哪里有时间聊天,每天都在忙着为这位长公主找驸马,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刘伊端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热茶,看着她道:“今日在柳府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刘婵一愣,道:“柳府?”
随即摇头道:“我不知道啊,发生了什么事?”
刘伊为自己倒着茶水,道:“柳府一家四口,一双母女,全部被人杀害。廷尉丞带人前去查看,发现凶手是你的朋友卫言,原因竟然是见色起意,想要强暴那位柳家大小姐。”
“噗——”
刘婵刚喝到嘴的茶水,突然喷了出来,幸好喷的不远,慌忙站起来赔罪。
刘伊道:“无妨,坐下吧。”
刘婵坐好,拿出手绢,擦了擦桌子,脸色阴沉道:“长公主,卫言绝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只怕有什么误会。”
刘伊淡淡一笑,道:“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柳府唯一活着的丫鬟,说亲眼看到他昨日白天,当着许多人面轻薄非礼柳家大小姐,而且昨晚看到的凶手身影,与卫言一模一样。卫言昨晚去了青楼,青楼的一名女子,也亲眼看到他翻墙出去。而且,还在他的鞋底发现了血迹。”
刘婵一脸震惊,道:“不……不可能吧?”
刘伊盯着她道:“小婵,你就这么相信,人不是他杀的?”
刘婵沉默了一会儿,方肯定道:“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于他。”
刘伊道:“为何这样说?”
刘婵笃定地道:“我虽然与他认识不久,但是知晓他的为人。他缺点很多,但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他身边不乏一些漂亮的女子。如果他真看上了那位柳家大小姐,自然会去光明正大地追求,而不是在白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轻薄人家,更不会夜晚偷偷去强暴人家。这种事情,他绝对做不出来。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刘伊端起茶壶,又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道:“看来,你跟那少年关系匪浅啊。”
刘婵愣了一下,随即脸红道:“长公主误会了,我与他除了朋友和生意伙伴的关系外,并无其他关系。我这般为他说话,是因为我相信他。”
刘伊点了点头,看着她道:“那你猜猜,他现在如何了?”
刘婵蹙起眉头,道:“既是廷尉丞去抓人,又有这么多证人,只怕……”
想到此,她脸色一变,连忙站起道:“长公主,我得去监狱救人了。”
刘伊看着她道:“怎么救?证据确凿,死罪难脱。”
刘婵脸色难看,僵在了那里。
这时,刘伊却是笑了笑,端起茶杯道:“小婵啊,你说你了解那个少年,看来,并非如此啊。”
刘婵一脸疑惑。
刘伊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方敲了敲桌子,道:“坐下,他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
刘婵闻言一愣,证据确凿,明明是死罪,怎会没事?
突然,她醒悟过来,连忙道:“长公主,是您……”
刘伊摇了摇头,道:“并非是我出手,而是他自救的。他不仅自救了,还顺便把诬告他的那个柳家丫鬟和青楼女子,一起送进了监狱。”
此话一出,刘婵顿时瞠目结舌。
“这操作……”
刘伊看着她道:“小婵,你觉得如何?”
刘婵惊愕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刘伊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好像就是几句话,几个小操作就搞定了。”
刘婵张了张嘴巴,有些难以置信。
鞋底有血迹,两个证人亲眼看见,必死的罪证,就这样搞定了?
刘伊笑了笑,拿起了桌上的竹书,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道:“原本就只有他的鞋底有血迹的,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去做人证的吴秉鞋底也有血迹,更绝的是,那办案的廷尉丞鞋底,竟然也有血迹。还有更绝的,那个柳府指证他的丫鬟,不仅鞋底有血迹,衣服上也有血迹。那少年几句话,便把那小丫鬟吓的招供了。”
说到此,她抬起目光,看着对面的刘婵,道:“小婵,那少年……你真了解?”
刘婵呆滞了一会儿,方道:“我第一次见他到时,他曾表演过魔术,就是跟戏法一样,可以把东西变没,怎么也找不到。”
“魔术?”
刘伊目光一闪,看了一眼手中的书,道:“他的文采,应该也很好吧。”
刘婵愣了一下,不知道长公主为何会提起文采,想了想,道:“那家伙,应该没什么文采吧?会烧菜倒是真的。”
刘伊抬了抬手中的竹书,笑道:“能写出这种精彩故事的人,会没有文采?而且,那晚船上传出的两首点绛唇,昨晚吴秉府中传出的一首《出塞》,一首《咏梅》,你以为都是那刘病已写的?”
刘婵满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