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怎么了?”
花执念突然被大力的推倒在地,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看见管默言那痛不欲生的表情,立刻就惊慌的爬起来,急急地俯身到她的身前。
管默言的额角布满了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滚,她脸色煞白如纸,双眉紧锁,竹编贝齿死咬着嘴唇,嘴角蜿蜒着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夫人,乖,把嘴张开!”
管默言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到了有个人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对她说话,就是这个声音,这就是她刚才听到的声音,那个说要缠自己生生世世的人。
她本能的想要拒绝,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身边的那个男人还是不停的哄着她,那个声音软软的,带着深深的担忧,她一时竟有些心软了,居然就乖乖的张开了嘴。
花执念立刻将手指塞到了管默言的口中,任她死死咬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趁着管默言身体痉挛的有所减轻,花执念的另一只手顺势轻按上她的皓腕,她的脉速极快,轻且浮,没有半点力气的样子,这样的管默言,花执念之前见过两次,一次是她生辰时沉睡的前夕,一次是她在殁村失控魔力爆发,脱力昏迷之后,那两次情况都是有特殊的环境和时间引起的,为什么这一次她竟会无缘无故的发作呢?
眼看着管默言的痛苦越加明显,她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抖成了一团,花执念狠了狠心,终于一掌将她击晕。
画舫离岸并不远,十尺之余,管不了其他人,花执念抱起管默言,飞身跃起,踏水而过,几个起伏便站在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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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默言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片奇异的山脉中。
山脉黝黑而绵长,整个山体都笼罩在一种淡淡的蓝光之中,蓝光并不刺眼,幽幽的散发着如玉的光晕,管默言看不清那不断变换着形状的蓝光到底是什么东西,朦朦胧胧的如梦似幻,太远了,她根本看不见。
说也奇怪,为什么明明感觉触手可及就在眼前的景象,却又瞬间变得那么遥远而飘渺呢?
管默言挣扎着爬起来,她赤着脚,一步步踉跄的向前走着,脚下的土地是黑色的,踩上去凹凸不平,却不觉得咯脚,只是有些微微发烫,但还不至于让人不敢落脚就是了。
她举头环顾四周,到处都是连绵不绝的墨色山峰,重峦叠嶂,逶迤万里,幽蓝色的光芒蜿蜒跃动,浮光千尺,好似张牙舞爪的妖怪。
通过观察她发现,现在她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一个盆地,被重山团团包围在中央,整个空间都暗不见天日,远处传来一声声奇异的鸣叫声,鸣如箫笙,音如钟鼓。
她从没听过这种鸣叫声,但是却又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总觉得这个声音她不止是听过,而且还是万分熟悉的,仿佛常年流浪在外的旅人,突然听到乡音了一般的温暖塌心。
明明是这么恐怖的地方,但是管默言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总觉得这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前路漫漫,她赤着脚一直向前面走,心里平静的好似古井水,波澜不惊。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那看似遥不可及的山脉终于有些临近了,管默言抹了抹额角的汗水,终于看清了那蓝光为何物。
真没想到,那笼罩着山体的蓝光竟然是火焰,蓝色的火焰,它剧烈的燃烧着,火焰炽烈,火苗窜动,明明如此激烈,却又极其安静,诡异的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种热度,焚天融地的炙烈,即使千年的大妖也会瞬间化为灰烬,总之绝对不是管默言这只小狐狸精可以承受的,然而,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热,她反而特别的想要靠近,总觉得这种温暖就好像回归了母体一般,让她莫名的安心。
她要靠近,她的心空前的渴望,她要靠得更近一点,仿佛是急切的想要投入母亲怀中的孩子,她提起裙摆,赤着脚飞快的向那燃着烈焰的山脉奔去。
却不知是什么东西,竟然如藤蔓般猛的缠住了她的脚,让她一时不防,狼狈的以狗啃屎之姿,实实在在的摔趴在地上,疼得她鼻子眼睛都要皱到一起去了,她再不济也是妖精一只,什么时候跌得这么丢人过。
管默言怒了,爬起来就准备找到那个害得她摔得眼冒金星的东西,然后将它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然而,当她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时,却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大张着嘴巴,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情况?她似乎看见了一条大河,河面波涛汹涌却异乎寻常的安静,就连那浪花拍到岸上,都是悄无声息的,当然,这绝对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这条河水竟然完全是黑色的。
不是天色黑的原因,而是河水本来就是黑色的,墨染一般的漆黑,无边无际,却寂静如澜,这种静不同于往常的静,它是一种死寂,只专属于死亡的寂静。
几乎不用证实,管默言就可以肯定,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生灵,唯一喘气的只有自己。
这是什么鬼地方,乌漆抹黑的连个活物都没有,怎么跟娘曾经给她讲过的弱水似的呢!
等下——
管默言心惊的瞪大杏眼!
弱水之滨,色如墨染,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三千境内,万物绝。
可以断定,这里定是弱水无疑,如果这里是弱水,那么刚才她待的地方肯定就是岐山了,思及此,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