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洸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什么,他有些没把握的问郭嵘:“老夫记得那个晋州保民军的秦川身边有个女子,是他从多大浦救下的,是不是尹元衡的孙女?”
郭嵘也想起来了:“好像是尹元衡的孙女,她的父亲,尹元衡的儿子死在多大浦了,尹家多半以为那女子也死了。”
李洸捻捻胡须,说道:“还有那个定远君,是秦川救的那个贞慎翁主的同母兄弟,有点意思了。”
郭嵘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李洸说道:“老夫对那秦川有再造之恩,谅他也不会忘记,他既救了尹元衡的孙女,又救了贞慎翁主,这笔人情也算是替我全罗道挣下的,老夫这就写信给秦川,让他带着翁主和尹家女子来全州一趟。”
郭嵘和权栗对视一眼,想不到秦川还与那两家有这样的关系,那李洸就很有可能跨过这道坎,两人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李洸也是这般认为的,高丽王室和尹元衡再怎么也得偿付这笔人情债,否则以后难以服众,同时他这次也准备豁出全力来守住全罗道,将功补过,从而保住他的位置。他正要吩咐郭嵘和权栗回去准备出兵的事,一个幕僚拿着封信匆匆来到门外,跪下禀报道:“大人,晋州来函了,他们出兵昌原,斩首两百,杀伤两千,夺得粮草军械众多。”
徐元礼一愣,一边让那幕僚将信呈上来,一边问道:“他们拿下昌原了?”
“没有,倭寇援军来了,倭寇还出水军偷袭泗川,也被击退了,斩首一百,焚毁倭寇战船三艘。”
李洸等三人都吃了一惊,晋州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战斗了了?居然能够反攻昌原。
李洸拆了信,是徐元礼写来的,信中说晋州、咸安出动军民两万,大举反攻昌原,围城数日,久攻难下。釜山倭寇又发来援军,大战数次,倭寇援军终不得进一步,后倭寇援军云集,才不得不撤围回师。回师途中,又伏击倭寇追兵,斩获颇多,倭寇遂不敢再追。
李洸看完,又将信与郭嵘看了,郭嵘惊诧的说道:“上次我军从晋州回师时,晋州之兵不满千,其中还有秦川的数百保民军,秦川出兵勤王时,也才不到千余人,这才多久,就能纠集两万人马反攻倭寇了?”
权栗问道:“晋州军伤亡几何?”
“信上没说。”
权栗道:“大人,既然晋州军能够反攻昌原,虽不能攻下昌原,但在倭军面前能够全身而退,已属不易,眼下倭寇大军来犯全罗,大人当立即向晋州求援。”
李洸眼中也有了光彩,正想吩咐幕僚写信,郭嵘却说道:“大人,您刚才不是说徐元礼这次难免撤职吗?如果他知道朝廷要去他的职位,该当如何?”
李洸和权栗都一愣,这倒确实是个问题,现在徐元礼已是手握两万之众的一方大员了,朝廷就想凭一纸命令将其拿下?现在可不是太平年间,而是战乱的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