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的亲卫笑起来:“你知道保民军的军规?”
“小人哪会不知道,当初小人也想加入保民军的,可惜被人说成是混混,你们不收。”
“你不就是混混吗?”
“混混就不能当兵吗?小人也想上阵杀倭寇呢。”
“倭寇没杀成,你倒殴打起保民军来。”
“兵爷,你也是看到的,明明是这李小二先动的手,而且小人被李小二踢翻了,还没有动手呢。”
“你要动手,也和你那些手下一样要挨鞭子了,听听,他们挨得多爽。”
宋黑虎回头一看,只见那些小混混在地上趴下一溜,两个亲卫取了马鞭,正准备行刑。而四周围观的人,等秦川前脚一走马上就围了上来,大家都兴致勃勃的观看泼皮们挨鞭子。很快这几个倒霉的家伙就开始大声嚎叫起来,一个亲卫则大声对围观的人群说道:“这几个人敢殴打保民军兵士,秦大人念他们是初犯,每人二十鞭子,再犯,就是袭击官军,罪同谋逆,当立即斩首!尔等众人听好,以后有什么冤屈和纠葛,可去官府申诉,也可来保民军大营投诉,再敢私下动武,一并拿下治罪!”
宋黑虎听着手下的惨叫声,不禁缩了缩脖子,这二十鞭子挨下去,少不得要在床上躺十来天了,他马上觉得刚才挨李小二打的部位都不痛了。接下来的一路上,被绳子牵着的宋黑虎不时挨上李小二的一脚,他也不再嚷了,老老实实的走路。等路过堡垒时,李小二说:“这位大哥,小的是在这堡垒里当差,就不劳大哥再送了。”
没想到那亲卫说道:“你也不要走,跟我回去,秦大人是下令带你俩个一起回去。”
李小二有点懵:“秦大人带我回去干什么?我还要回去找陈队副交差呢。”
宋黑虎却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李小二,亏你还是保民军的,军规不得私斗,不得欺负百姓,你都犯了,等着回去挨军棍吧。”
亲卫不耐烦了,说道:“你俩个都不要闹了,回去自有秦大人处置。”
李小二不再说话了,只得跟着这个亲卫继续朝前走,后面的路上,他不再踢宋黑虎了,而是自个儿闷头走路。三人再无话说,一前一中一后就像一串糖葫芦似的,默默的走向城外的大营。
到了营门口,又一个亲卫在等着他们,指着李小二和宋黑虎说道:“秦大人有令,把他二人关一天禁闭,关在一起,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个够。”
李小人和宋黑虎对视一眼,那传话的亲卫又笑了:“秦大人说了,不要打死,打死一个,另一个也要死。打伤了旁边就是救护队,救护队的那些老粗壮娘们会来体贴你们的。”
周围的士兵都哄笑起来,然后过来两个士兵,把垂头丧气的李小二和宋黑虎二人押走,两人一路都在相互瞪眼,于是押送他们的两个士兵开始押注,赌宋黑虎或李小二哪个能打赢。但他们把宋黑虎和李小二关进了小黑屋后,在门外等了好半天,却没有听到里面打起来,反而传出来呼噜声,然后李小二叫骂一声,接着又是啪的一声,估计是他在踢宋黑虎,宋黑虎嘟嘟哝哝说了几句,安静了一阵,不久又打起呼噜来。最后,两个士兵只得失望的走了。
这个晚上,李小二一夜没睡,倒不是因为宋黑虎的呼噜声,而是担心自己再没有机会上阵杀敌,军功、土地和赏金,这些能改变他命运,以及改变他家庭状况的一切,从此就会与他无缘,他只能像那些辅兵一样,在后面混那点可怜巴巴的军饷,一直混到老。他狠狠的瞪着对面躺着的宋黑虎,恨不得又上前揍那混蛋一回,但随后他也冷静下来,揍宋黑虎解决不了问题,他大哥才是问题,只要一天不戒赌,没有宋黑虎,还会有张黑虎、李黑虎找上们来。怎么办,李小二想了一夜,都没有想出办法来,不过至少一点他有把握,这次欠宋黑虎的五十两银子肯定是不用还的了。
对面的宋黑虎倒是睡得踏实,他是混老江湖的人,估计这次秦川应该不会杀他了,最多就是给他点颜色瞧瞧,明天挨上一顿骂,再挨上几棍,秦大人就消气了,那他也可以回家去了。至于李小二的五十两银子,他也没打算收了,而且他回去后还要管那几个手下的医药费,这趟生意亏定了,他决定以后不再招惹有保民军关系的人了,能打败倭寇的队伍,他一个混混哪里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