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那邵高阳家中有明媒正娶的正妻,陶虹儿才要显出自己的作用来占据一席之地。”白蒹葭倒是比顾青看得清楚。
那邵高阳虽然英俊潇洒,又家私雄厚,但是却早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子,甚是敬重,那正妻也干练精明,下头虽然有几个小妾姨娘,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掀不起来什么风浪。
再说陶虹儿的婚事,顾娘子是不允的,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儿家,非要去给人家做妾做什么,再说跟邵家,也有那么点敌对在里面。
所以陶虹儿投了邵高阳,又不甘心跟那些小妾姨娘一样,她虽然精通刺绣,但是其他讨男人喜欢的才艺就是一般了,陶虹儿说起容貌,也不过是中人之姿,比不上邵家那几个温柔多情的姨娘貌美,便只能在别的地方让邵高阳缺不了她。
她这手段用的倒是不错,这些日子来,邵高阳也很看重她,甚至拿出钱来特意为她开了一座天衣坊跟露香园打擂台,让陶虹儿俨然成了邵高阳的左臂右膀,甚至有些传言说,邵高阳说如果天衣坊做出事情来,蒙了上头的青眼,便抬了陶虹儿做贵妾,仅次于正妻了。
眼看陶虹儿这样拼命,顾青心里唏嘘之余,也是愤怒的。
好端端的就为了一个男人,值得你连从小将你养大的养母姐妹都不要了嘛。
听白蒹葭这么一说,顾青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她也是个玲珑聪慧的人物,只是从小在露香园这样的桃花源长大,那里知道外头的险恶,如今听白蒹葭一说,登时明白过来,不过虽然明白了,却也有几分不敢相信,但是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不由气的一个倒昂,沉吟一阵,道;“好好好,左右当没她那么个姐妹!”
凌离儿在一旁道;“那陶虹儿做出这种事情来,日后一定会有报应的,青姑姑不要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
顾青深吸了一口气,她对于陶虹儿这事,也是纠结于心,如今听凌离儿这么说,倒是心中一亮,道;“你说的对,这样的人,左右会有报应的。”
眼看顾青想开了,白蒹葭也忍不住笑了笑,道;“对啊,那陶虹儿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有师父在,还能让她得了威风?俗话说邪不胜正,你看她用了那么多心机手段,连这露香园的姐妹都全不要了,偏偏我就得了那依米花,正好派上了用场。”
听白蒹葭这么说,顾青顿时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老天爷在上头看着呢。”
看顾青想开了,白蒹葭也不由心头松了几分,又让顾青好好劝慰顾娘子,让人不要往心里去,道;“陶虹儿卷了露香园的慧纹,便是告她一个偷窃之罪也是可以的。”
顾青听白蒹葭这样说,不由惊道;“可以告她?”
白蒹葭抿嘴一笑,道;“怎么不能?那慧纹既然是你家的东西,那陶虹儿不问而取,不是偷窃是什么?”
这慧纹有些传言,传说韩戏梦韩夫人做慧纹的时候,有个脾气,是一种花样她只做一次,断然没有重复的,这露香园的刺绣也是如此,所以精通刺绣的女子,也精通画艺,每次的绣样子也是自己描的,总有些不同。
那韩夫人惊才绝艳,做出来的慧纹大多都珍藏在露香园里,只有少数流落在外头,也是有路可查的。
陶虹儿卷了那慧纹,露香园众人虽然心中难过,但是也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去,如今听白蒹葭这么一说,倒是可以筹划一二的。
白蒹葭笑道;“说起来这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在大理寺也有一位认识的公子,姐姐若是有心思,我便修书一封,你请人去询问一二,那慧纹说不得还能追回来呢。”
听白蒹葭说那慧纹还有追回来的可能,顾青顿时眼睛一亮。
对于陶虹儿,本来已经决定了以后各走各路,但是如今听白蒹葭说能够将被她卷走的慧纹追回来,倒是让顾青动了心思。
韩夫人留下的慧纹传世甚少,即便是露香园也没有几件,那被陶虹儿卷去的那一副慧纹,更是韩夫人的心血之作,光是想着被人倦了去,就让人心疼的不由吐了好几口血,比起别的,这慧纹倒是定重要的。
如果有机会,那陶虹儿倒也算了,那慧纹能拿回来的话还是拿回来最好。
顾青眼中光芒流转,伸手拉住白蒹葭的手,眼中波光潋滟,道;“如果真能追回来……我……我全家都要谢谢你……”
白蒹葭取了帕子替她擦拭眼泪,柔声道;“你我姐妹说这些做什么。”
她所说的大理寺的公子,便正是闻人衍,如今她跟辅国公家也有些走动,那闻人衍自张玉凤后,也在大理寺内春风得意,又有家世在后面,那辅国公牡丹花宴上的刺杀之后,一方面姬瑶琇得了乡君的封号,另一方面闻人衍作为辅国公世子,自然不会差过姬瑶琇,他又有功绩在手上,倒是连升几级,这几年来也少有他这样升得快的。
二人又说了一阵子话,白蒹葭才带了凌离儿回了家中,一天下来,也有些疲惫,好在院子里早就备好了药膳,喝了两口人参鸡汤,又捡着吃了两块鸡肉,看着凌离儿吃完了,才摆了摆手,让似锦将东西都撤了下去。
凌离儿眼看她神色有些疲惫,便坐在一旁,看着立春在那里替白蒹葭推拿,白蒹葭半睡半醒间一睁眼睛,就瞧见凌离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坐在一旁,到时忍不住笑道;“怎么还不回房里,这里可无聊的紧?”
凌离儿眼睛一转,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