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龙海萍的声音仍然难掩急切,她小心地问出自己的担忧:“你好不好?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梅吟雪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在她被挟持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该一死以谢师门,从而保全自己的名节和峨眉的荣誉。但是这两天里,她却是一直犹豫不定,心里那股难言的期盼竟让她忍辱偷生到至今,这让她既羞愧又不安。她原想只要再见龙海萍一面,便自行了断。但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自己竟又生出更多的奢望来。她还想亲眼看到龙海萍安全地脱离目前的险境,还想亲眼见她平安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那求死的念头,竟一下子不翼而飞。只是这样活着,必然会面临无数的指责和问难……但此时,她的心中一片昏昏然,根本无力去想,也不愿去想。
龙海萍放下心来,也不做多余地追问,只全身心地抱着她。
两人静静地拥抱着,一时竟忘记了外面的风风雨雨,沉浸在一种久违的安宁和平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梅吟雪蓦地想到了什么,身子不禁一颤。
龙海萍敏感地意识到了她的变化,忙松开了她,稍稍让出一步,关心地望着她。
梅吟雪不敢正视龙海萍,强作镇定地小声问道:“郑校尉他们呢?他们是不是埋伏在周围接应你?”
龙海萍呆了一下,她早将其他人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担心梅吟雪失望,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答道:“郑校尉他们没跟我在一起。不过你别担心,我一个人也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梅吟雪不禁望了她一眼,心里却有些迷惑,她不是应该和郑校尉在一起吗?郑校尉既然喜欢她,又怎么会放心她一个人独闯龙潭?这种儿女情长之事,旁人自是不便问出口。但想到郑怀远,她的理智又恢复了过来,方才被激荡的情感又悄悄压抑了起来。
她不露痕迹地拉开了与龙海萍的距离,迟疑地说道:“你身负重任,怎能为了我身陷囹圄?我现在身中唐门的软筋散,无法运用内力……”
龙海萍大吃一惊:“你中了毒?要不要紧?”
梅吟雪见她关切形于颜色,心中一暖,耐心道:“这软筋散不会伤人性命,只会让人无法施展内力。我是想说,我施展不了内力,便与寻常人无异,难以逃脱他们的手掌。但你内功都在,一个人逃脱还是容易些……”
“要走也是两个人一起走!”龙海萍生怕她赶自己走,忙打断了她的话,“你放心,龙破天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要杀我早就动手了。再说,我们跟着去趟草原,也可以摸摸龙破天的底,知己知彼才能做到百战百胜。说不定,我还可以趁机劝服他改邪归正……”
梅吟雪眉头蹙起,沉吟着想说什么,龙海萍已经抢先继续说道,“吟雪,你相信我,咱们这一趟不会白走的,我也有办法让郑校尉他们找到我们!”她教给了郑怀远不少现代的刑侦手段,沿途也布下痕迹,但这话却是用来安慰梅吟雪的。她的想法是,若郑怀远追上来自然是好,即使郑怀远追不上来,她也只选择和梅吟雪同生共死在一起。
梅吟雪果然有些动摇,龙海萍趁机说道:“你不要只记挂着那些国家大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们先把你自己心中的疑问解除了也好。”
梅吟雪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的杀父之仇,心头一震,忽然想起一事,惴惴不安地问道:“方才,方才你见到一位道长了吗?” 这是她盼望相见又害怕见到的一个人。
龙海萍皱了皱眉,她刚才的注意力都被赵敏吸引住了,并没有关注其他人。她看出梅吟雪的心事,忙说:“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马上回来!”
“你……”梅吟雪一方面急于打听青松道长的消息,一方面又担心龙海萍,忍不住关切地叮嘱道,“你要小心!”
“放心好了!”龙海萍却很庆幸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冲她一笑,转身掩门而出。
走廊里空无一人。
龙海萍环视一下四周,轻轻推开走廊的窗子,往下一看,街上站了两名蒙古大汉,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显然是龙破天派来把守前门的。她放下窗子,往楼梯口走去,还未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旁边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呻/吟声,那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她看那门缝虚掩,便轻手轻脚走近,侧着身子透过门缝往里望去。只见诸葛谦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傅宏博拿着个药碗坐在床边皱眉沉思,6仲谦则立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唐家大驸马,你不是说你学会了那毒女的所有手段吗?怎么还是解不了诸葛先生的毒?”傅宏博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没等他发作,角落里又传出一个严厉的女声:“姓6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嘛?难不成你想尝尝我们唐门暗器的厉害?!”龙海萍探头一望,原来唐心影也在房中,难道是她去接了赵敏来?
龙海萍对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不感兴趣,快步走了过去。
站在楼梯口,她居高临下地往下看了一圈,王若敏正在陪赵敏喝马奶酒,龙破天心不在焉地陪在一旁。赵敏存心冷落他,弄得他坐也不是,走也不是,颇有些尴尬。龙破天的另外几个随从则围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嘴里嚷嚷着蒙古的粗语。
龙海萍退回一步,走到另一侧的窗口往客栈后面望去。客栈后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两侧各有一个马厩,马厩中拴着十余匹上乘好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