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一刻,华山老掌门睁开眼,将宝剑拔出来放在腿上,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双目虽未张开,却将周围一切都锁在脑海之中,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约是子时末的时间,几声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一着斗篷披风,带着鬼面具的人到了堂下,刚才那几声兵器碰撞,是他跟华山老掌门交手发出的,毫无疑问,此人便是狄赋,在场的人虽未见过他真面目,却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装扮。
轻轻挥剑将几个准备偷袭他的人杀了,转动脑袋看看堂屋内的人,最后目光落在华山老掌门上:“我敢来,就不怕你们布下口袋,老东西,你是自裁谢罪,还是我送你上下地狱。”
老掌门紧紧盯住他手中的宝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刚刚两人的交手,明显感觉此人武功远远高他;今夜,看来他是必死的了。
既然必死无疑,那就替天下人解了疑惑,问他说:“你究竟何许人,此剑是何物打造的,为何被他杀死的人伤口会有灼烧之状,你又是为何要杀我等?”
狄赋手上的宝剑通体血一样的颜色,刚刚杀了三个人,可没有沾上一丝血渍,那三个被为他所杀之人,伤口有明显的灼烧之状。
听见老掌门的问话,其余的人也不忙着动手。
他们不动手,狄赋也不着急,向前到跟老掌门不足十步的地方:“念你将死之人,就告诉你吧,三十年前的雷寨,你不会忘了的吧,我用的是巫术,这宝剑,是巫蛊淬炼而成。”
三十年前的雷寨,当然忘不了,雷寨是南蛮最大的寨子,盛产血玉,三十年前新主登基,酷血玉,中原武林的高手为了巴结天子,纷纷去雷寨,开始是高价购买,后来是强取豪夺,最后沦为屠灭山寨的地步。
可是当他们把雷寨苗族赶尽杀绝之后,却没有找到一块血玉,几经打听才知道血玉并非天生的,而是巫蛊之术淬炼而成,就像是蚌产珍珠一样,把普通的石头变成无价之宝,少年手上的这柄宝剑,就是血玉中的极品,金刚血玉淬炼成型。
当年动手的那一夜,开始是同仇敌忾、蛇鼠一窝,后来就窝里斗,大家都蒙住脸,除了几个师兄弟能凭借招式分辩之外,其余的都是拦路就杀,故而也不知道去的都有什么人,回来的都有什么人。
这么说来,他是来复仇的,难怪死在他手上的都是各家高手,而且都是少了年纪的,看来各大门派的高手,都是当年去雷寨作孽回来的。
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便是他的报应来了!手中的宝剑紧了紧,轻轻叹口气问道:“你修炼的是什么巫术,三年来我话费无数心血,翻遍各种典籍,没有一样沾边。”
“将死之人,话不要那么多,不然会下拔舌地狱的。”
语罢,长剑舞动,一道剑气向老掌门心脏处,将他打了贴在墙上口吐鲜血,一手扶墙一手用宝剑撑住才没有倒下。
止住与狄赋交手的众人,咳嗽两声开口道:“雷寨是我跟他的恩怨,你们先出去等,等我死了你们再跟他算你们跟他的恩怨。”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赶来华山,除了要向狄赋复仇,保护华山老掌门也是此行的一个重要目的,这时候怎么可以退在一旁。
见众人不愿退去,老掌门给他们解说道:“我还有许多疑问要他来解,你们在,他断然不会说,雷寨我确实去过,老夫一生誉满名满,今死在他手里,还是为抓此十恶不赦之人而死,无憾了。”
这些人虽然被叫做正义君子,可也都是名利财权的奴隶,这个时候,没有不成全的道理;各自都收了兵器退出门外。
老掌门扔了兵器,落座在太师椅上,端正坐着,开口道:“你的武功是何人教授,雷寨苗族现存几人?”
“将死之人,话不要那么多,不然会下拔舌地狱的。”狄赋没有放松警惕,反而觉得这老头在谋划什么谋;为防止雷寨残余行踪暴露,他不能向他透露一点消息。
老掌门无所谓的笑笑,又问他道:“那么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总可以吧?就要死了,知道你长什么样,到了间见了老朋友也给他们说道说道。”
这个倒是没什么不可以的,伸手拿下面具:“看清楚了,记住我的脸,不要找错了人。”
摘下面具,竟是一年约弱冠的年轻人,一双幽蓝色的眸子,两道跟他宝剑一样锋利的眉毛,那张脸庞长得俊美,口鼻衬托的也是恰到好处,若是放在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名门闺秀要红妆待嫁;只是眼中的杀意,不那么让人舒服。
见了狄赋真面目,他似乎更加坦然了,从太师椅上起来,又把那柄宝剑捡了拿在手上,防备着问:“这场恩怨非要用血来化解吗?”
点点头,回答他道:“不如此,雷寨五万魂得不到安息,我赶时间,上路吧。”
老掌门哈哈大笑,手中宝剑一分为二,摆出个拼死态势:“三十年前屠灭雷寨,你来复仇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老夫虽然年近九旬,去还没有活够,能不能拿走这条命,就看你的本领了。”
长剑舞动,大堂之内立即就是刀光剑影,兵器碰撞的声音频频传出。
交手十余回合,狄赋一剑刺在他心脏的位置,划拉出一条口子,露出里面的金丝甲来,原来这老头早有准备,难怪敢独自面对他。
他得知狄赋是来复仇的,联系之前的死者猜到了狄赋杀人是要在当年苗寨被灭的时间,当下心生一计,用一些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