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此处,四周的看客们早早就缩回了自己的客房去,再也不敢多听。开玩笑,玄云宗两尊大神斗法,哪有他们能听的道理。眼见着人都走光了,剩下的只有了宗门的子弟,两脉也不顾忌了面子,可了劲儿的戳对方的心窝子。
林寻顿时黑了脸。
这句话倒是真的戳中了他的痛处。五峰子弟皆是随机而入,却偏偏到了自己这一脉,天赋皆都平平而已。比如说方展,就已经算是不错的子弟了,却也只是青玄而已,再往上数,几个青玄巅峰,已是尽头。
而反观其他四脉,尤其是他的死对头三长老,手下的蓝玄高手已经不下十人!
若非他自己的玄气等级,高过三脉那死胖子,早就被那胖子给压了一头了。可他玄气高,嘴却笨,在这种口舌之争上从来斗不过三脉那奸诈胖子。林寻张了半天嘴,只得一拂衣袖:“走!”
二脉子弟浩浩荡荡跟着他离开。
待到人都走光了,三脉那边张远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而哈哈大笑。张远跑上峰头,三长老正远远望着那队人消失,小眯缝眼中神色变幻:“说说,怎么回事。”
张远不敢怠慢,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包括是他挑起了头也没隐去。
两脉之间的争端早已经白热化,宗主从来不管事,任玄云宗这几个长老四下里斗个你死我活。四脉五脉的长老年轻时候还曾参与,近些年三脉弟子高手辈出,独领风骚,那两脉的长老便缩起了脑袋,不再参与争端。倒是唯有那二脉,和他们水火不容!
至于一脉,大长老戚云城可是宗主的心腹。
三长老问:“你是说,他们抢到了宝?”
后面有弟子嗤笑一声:“抢宝?谁不知道万厄山上他们铩羽而归,还被那玄王爷耍了个团团转。恐怕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张远却皱起了眉:“回三长老,刚才方展险些都要抖开包袱,照我看,他那神色可不像是在死撑,可能真得了什么也说不定。”
“得了什么……”
三长老重复了一遍,像是在思索,随后富态的脸上划过丝阴狠:“这等时候,可不能让他们邀了功去!走,看看去!”
张远等人面面相觑,没想明白什么叫“这等时候”,眼见着三长老朝着二脉的山头飞去,立即齐刷刷跟了上。
待到三脉的人也走光了。
下方少许上下阶梯的玄云宗子弟中,一个毫不出彩的纤瘦少年抬起了头,垂眉,黄脸,面目平平。一旁站着个高个子师兄,愤恨地跺着脚:“那三脉简直欺人太甚!不就是看咱们二脉没有高手么,周平师弟,你也是个天赋好的,年纪轻轻已经是绿玄了,努力修炼,早晚把那三脉给压过一头去!”
周平转过头,一张丢进人堆儿里就找不出的脸。
却看的这高个子师兄愣了一下。怎的这周平师弟下山采买一趟,上了个茅房再回来就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他还真说不清楚。脸还是那张脸,从前让人看着乏味的五官,今天却像是被什么点亮了。
高个子师兄挠着头,呆呆望着周平的一双眼,只觉从没见过这么黑这么亮的双瞳!
他还在发愣,身边周平已经摸着下巴“唔”了一声。
一路朝着阶梯往上,高个子师兄不断碎碎念着:“周师弟,你听说了没,咱们刚才刚刚上山,好像玄王爷也到了,这会儿就在下面的山脚那里呢……”
“那玄王爷能把林师姐和方师兄耍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好鸟,不知道他会住在哪座峰上,若是在二脉……”
“不对啊,方师兄说这是旁人编造的,说不得那宝贝还真拿回来了!”
“周师弟,你怎么看?也不知那宝贝是啥……”
他自说自话自娱自乐,也不管旁人答不答。终于到了二脉的峰门口,偌大一座练武场映入眼帘,铿鸣的兵器声清脆不绝于耳。高个子师兄还在碎碎念着,一歪头,旁边竟然没了人。他愣愣望着朝前走的周平,急忙唤道:“周师弟,你去哪?那边可是二脉主殿!”
周平步子一顿,轻声说了句什么,在深秋的风里转瞬飘散了。
高个子师兄没听清,倒也没再追问,只当这周师弟有事要忙,摇头晃脑转身朝着屋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着:“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周师弟从来乖巧,怎么可能说什么‘去看狗咬狗’?”
待这师兄迷迷糊糊飘远了。
周平才掏了掏被摧残了一路的耳朵。
远目望着山峰上一座高大的建筑,一双漆黑的瞳仁里凌厉的金芒幽幽闪现,轻笑而行。
*
二脉的主殿大气磅礴,偌大一个厅堂里林寻坐在首席上,望着下面的爱女林和方展等回来的弟子。
再外面,一层层身穿道袍的子弟水泄不通地围着,听说了林有宝贝带回来,尽都跑来看起了热闹。二脉里说起来,全部都是林寻的徒子徒孙,这么多年斗下来,什么间谍耳目早就清理了个干净。剩下的,全都是规规矩矩的二脉弟子。
林寻并未将他们赶走,只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全大燕都在传,你们一行人去寻宝反倒给玄王爷做了嫁衣!”
“爹爹,哪里有这样的事,根本就是外面的人以讹传栈里教训了几个眼高于顶的,他